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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子裡海棠和弘暉聊了聊,海棠就說:“趁著我現在還不糊塗,一點點地把手裡的差事交給他們吧。”
弘暉心裡明白這是一個正確的辦法,還是忍不住嘆口氣,覺得有一團氣在自己的心裡盤著吐不出去,覺得很難受,他自己也說不清是為什麼難受。就約著海棠一起出去走走。
上午的陽光很好,儘管還是很冷,可是這樣的好天氣已經很難得了。
弘暉問:“您覺得如今還有什麼是您要親自盯著的差事?”
海棠說:“百年大計教育為本,自然是教育啊!”
“教育!”弘暉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廢除科舉,可是科舉傳承了上千年,不是說廢就廢的,必然是要用一段時間做過渡,平穩地完成取士標準的轉變,要不然科舉被廢了,官員選取就進入了一個群魔亂舞的時代。
弘暉想得很多,海棠也想了很多,她就說:“現在我就辦兩件事,關外的跟進,教育方面的做出規劃開始推進,人家說萬事開頭難,這兩件事的開頭我給做了,後續就是皇上辦下去了。如果我還有精力,倒是想寫點東西,只是不知道寫什麼,回頭再說吧。”
弘暉點頭,姑侄兩個就沉默地在園子裡閒逛。
晚上回家,全家人歡歡喜喜地一起吃晚飯,只有安康不在。月娥免不了又在瑩瑩跟前埋怨了安康幾句。瑩瑩也就是聽著而已,並不搭話,她的理念和嫂子南轅北轍,說多了反而容易感情拉遠,所以不如不說。
吃完飯後海棠就開始打哈欠,忍不住想睡覺。昨日睡得晚,白天的時候突然睡著的情況確實比前幾天好多了,所以海棠打算熬夜,熬到支撐不了了再去睡。
她在臥室鋪開紙,自己一個人磨了一池墨。
然後就坐著不動了。
扎拉豐阿問:“格格想寫什麼?”
海棠腦子裡昏昏沉沉,聽到這句話才算是清明瞭一點,打哈欠說:“我想寫摺子,趁著我腦子還清楚,先寫出來。”
扎拉豐阿就覺得不祥,還沒說話,就看到海棠提起毛筆蘸了墨水開始寫起來。海棠在寫這個的時候沒有瞌睡,一氣呵成,幾千字一轉眼寫完了。
她跟扎拉豐阿說:“我的印章呢?”
扎拉豐阿就說:“在書房放著呢。”看到海棠要站起來,立即說:“格格,外面又冷又黑,明日再蓋章吧。”
海棠沒說話,把摺子塞到了袖子裡,披著披風要出門。扎拉豐阿就趕緊跟著她出去,提著燈籠帶著人送海棠到了書房。
書房裡黑洞洞的,在書房侍奉的太監趕緊進去點燈,又送了火盆進來,海棠把摺子放在桌子上,從機關牆是愛過你找出了盒子,抱著盒子放在了桌子上,把裡面的親王金印拿了出來。
扎拉豐阿只能從架子上拿了印泥。
海棠看了看,說道:“架子上的紅漆盒子,裡面中間的瓷盒裡有龍泉印泥,用那個。”
龍泉印泥水浸不壞遇火留痕,海棠有一盒,一般都是在
重要的地方用這種印泥。扎拉豐阿開啟盒子把瓷盒拿出來放到了海棠跟前,他能猜得出來,這是一封很重要的摺子。
海棠把印章端正地蓋了下去,對扎拉豐阿說:“我去了之後,你或者是孩子,把這摺子交上去。”
按照慣例,一些大臣會給皇帝上遺折,以海棠的地位,遺折也要提前寫,預備著臨終送去。扎拉豐阿皺眉:“格格,現在寫這個也太早了。”
海棠問:“什麼?”
“遺折啊!您還年輕,不過是……不過是精力不濟而已。何必這時候寫遺折呢。”
海棠笑起來:“我的遺折還配不上用龍泉印泥,這是上摺子請求撤銷封地,使其政令出自一門,金甌永固。這是早年就說過的事兒,雖然有當初的文書,但是我不能不主動一些,我死之後,遺折是小事,這個摺子是必須交上去的。”
海棠把摺子收起來,走到書架旁邊,把摺子放在了鹽寶的骨灰罈邊。然後用手把罈子上的浮灰給擦了擦。
晚上一夜沒做夢,第二天早早地醒來了。
這時候也到了衙門封筆的時候,沒事兒可幹,海棠打算寫一下明年的計劃,就被老六阿哥派人來請,說是一起聚聚。
老六阿哥組局去比賽跑馬,以前還有很多人跑馬比賽,現在參與的都是一些老年人了,因為年輕力壯的小夥子們都喜歡賽車。
而一群老年人的比賽就顯得很平和,完全沒有一點比賽的激情,大家都是重在參與,比如老九阿哥,能爬上馬就是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