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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本來不打算在江南露臉,這下不露也要露了,就坐鎮蘇州處理蘇州的事情。
其他幾處地方都很順利,江南重鎮金陵那裡是杭州將軍親自去的,晚上入城很順利,只有蘇州這裡八旗駐軍耗著到了天亮。
訊息傳來,蘇州官員瞬間慌了,知府縣令這些還能縮頭,畢竟有比他們官更大的,他們推說一句說不上話攔不住上官就能把鍋給甩了。但是蘇州的大員們都著急,生怕貴人們多想,一時之間把同僚罵了一個死臭,覺得都是他們的錯,是這些人影響了自己的判斷。
接下來這些人更是嚇的魂飛魄散,因為八旗駐軍在上午控制了各處衙門,雖然沒收繳這些大員的印章,這些人也被單獨軟禁了起來。
海棠在天不亮的時候就給雍正寫信,在信裡她請雍正急調別處官員來替代蘇州官員,蘇州官員甚至江南官員都會被審問,審問後沒問題的放出來接著做官,又問題的照章辦事。
信剛送出去,審問富商的侍衛來報,富商們親口承認本地官員和他們有來往,互相輸送利益,而且也不是信口雌黃,他們都有真憑實據,來往的書信都儲存的好好的。這樣的操作大家都懂,這些富商們還不知道官員的處境,想要以此脅迫官員們撈他們一把。
看來這些官員都留不得了,海棠再次寫信,讓第二波人拿著信直奔京城。
蘇州到京城坐最快的蒸汽船用最快的速度需要兩天。
就在海棠伏案寫作的時候,弘晝從大牢裡回來了。他現在和一幫子獄卒賭錢養成了晝伏夜出的生活狀態,大早上正準備睡一會,結果侍衛們來找他,嚇得整個大牢裡的獄卒變了臉色,走的時候這些人還湊錢還他,他沒要罷了。
海棠看他那提不起精神的模樣,就問:“要不你再睡一會?”
弘晝正在打哈欠,聽了趕緊捂住嘴,他是聽出出來了,姑媽對他這種晝伏夜出的狀態很不滿意。他發現他阿瑪和姑媽很擅長陰陽怪氣,其實他不知道,這都是跟他瑪法學的,他瑪法陰陽氣別人來能讓人無地自容。
弘晝搖頭:“不了不了,侄兒現在就能幹活,您有什麼吩咐?侄兒現在就去辦。”千萬不要讓姑媽覺得他是吃白飯的!
海棠說:“昨日八旗駐軍奉命進城,各種文書齊全,然而蘇州官員以‘夜深恐是歹人偽裝’為名,拖到了早上才放人進來,我讓八旗駐軍把所有的官員都軟禁了,你這幾日就處理蘇州突發的事情,至於別的事情,留到你皇阿瑪指派的新官員到任處理。”
弘晝罵罵咧咧:“反了他們了!為什麼在這裡駐軍這些人不知道是什麼意思嗎?敢攔著駐軍進城,多半是想趁機處理他們的首尾。”
海棠看著他,弘晝趕緊說:“侄兒這就去。”
對於江南的鄉紳來說,一瞬間江南變天了,疾風鄹雨一樣的變化讓他們瞬間無所適從。街上有衙役駐軍和綠營兵跑過,隨後就傳來某某某家被封了,人被帶走的訊息。對於民間來說,一部分拍手叫好,一部分沒什麼
感覺。
在這個時候在江南挑動滿漢對立已經沒市場,因為大量勞動力進入江南,很多外地人不願意多事兒,而很多本地人則忙著賺錢,特別是前些年安置過的棚民,民族大義和吃飽穿暖有一個家比起來非常單薄。老爺們說大義的時候把家裡的家產分給同族嗎?別說同族了,就是不出五服的同宗族,大家都一個祖宗呢,也沒見他們少收親戚幾鬥米的租子。
至於官府掠奪民間財富等說法也有人信,但是更多人不信,廣東不比咱們有錢,怎麼不去掠奪廣州啊?山西距離京城更近,怎麼不去掠奪山西的晉商啊?
到了中午,城門和各處大街上開始張貼告示,欽差要處理雍正元年至今的所有勞資糾紛,有證據的人都可遞交狀紙,沒錢請人寫狀紙的,去衙門口找人寫,不收錢,截止到七月底,過期不候。
整個江南沸騰了,勞資糾紛是江南最嚴重最尖銳的矛盾,而江南的行會也是最富有鬥爭經驗的行會。他們立即找人幫本行業的工人寫狀紙,一天之內光是蘇州收到的狀紙足足五百斤,幾個衙役用麻繩捆著抬到了海棠前面。
海棠看著忍不住嘆氣。
第二天比第一天的重量還多,足足七百斤,海棠的臉色更難看。
比她臉色更難看的是京城的雍正。
他收到海棠第一封信氣的當時把桌子拍拍震天響,結果第二封信馬上到,他一邊罵一邊下令吏部的官員坐火車南下,路過河南山東兩地,把當地的非江南籍官員借調一部分到江南去辦案,速度要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