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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信給我,字裡行間裡,都流露出他深深的愧疚,他的確沒有預想到,他走後,給我帶來的竟然是那麼慘重的禍事。
元子攸在我病危的時候就下了一道聖旨,讓我做他的貼身侍婢,去御和殿當差。
如今我的身子已完全康復了,今日我便會去御和殿當差。雖然很怕見到元子攸,但有些事遲早要面對,我還是堅信自己一定會出宮。
第 040 章 一抹嗜血的紅
御書房,燈火通明,燭光搖曳,照亮了一室的清靜。
我微微躬著身子,淡漠地站在龍案邊,已有幾個時辰,不時挑起眼角,偷睨著元子攸的神色,下了早朝,他就一直坐在這裡,奮筆疾書地批閱著堆積如山的奏摺。
這一刻,我似乎看見了一個不一樣的元子攸,他垂眸低首,手握一支御筆,細細地看著奏摺上的字裡行間,有時候在奏摺上落下一記,有時候將摺子一合,甩到一邊不看了。
累了,他便放下手中的奏摺,仰身靠在龍椅上,抬手揉揉疲憊的眉心,微微閉眸,醒來又繼續批閱。
站久了,我的雙腳已經開始發麻,視線也變得有些模糊了,身子微微顫動了一下,我咬著下唇,勉強讓自己支撐起來,只覺得額間的汗不斷的冒出來,濡溼了我的眼瞼。
好熱!好悶!好累!
原來宮女這麼不好當!
我驀地覺得身子好難受,實在有點撐不下去了,往前走了兩步,差一點就跌倒在龍案上,我驚慌的止住了腳步。
“你怎麼了?受不了嗎?”元子攸突然抬頭,看了我一眼。
“奴婢沒有,奴婢不敢!”
“磨墨?”他說完,便又眯起了眼,仰靠在龍椅上,閉目養神。
我低頭看著硯臺,裡面已經沒多少墨汁了,毛筆也有點分叉了,可是,自己從來就不會磨墨,心頭一急,我順手執起硯臺開始磨墨。
半餉後,我將硯臺放在了龍案上,聽見龍案的響聲,元子攸緩緩張開了眼,看了我一眼,端起硯臺仔細地看了一下,冷笑一聲:“這就是你磨的墨嗎?”
“是!”
“太濃了,重磨!”
“太淡了,重磨!”
“還是不行,再磨!”
就這樣折騰了一個時辰,手臂已痠軟無力,雖然拼命忍耐,手已開發顫抖得厲害。元子攸突然怒吼了一聲:“你到底會不會?”
我戰慄了一下,我是不會,從來就不會,話語纏繞在唇間,卻也不敢說出來。
此時,屋子裡出奇的安靜,良久的靜謐,讓我覺得反常。似乎下一刻,就是暴風雨來臨的時候。
驟然“嘩啦”一聲巨響,一抬頭,就看到元子攸站起了身,龍案上的東西已盡數被他掀翻,撒落一地,我嚇得連忙上前,跪在地下。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磨個墨都不會,留你何用!”他頓時大怒起來,順手執起桌上的一個硯臺,就對著我的頭砸了過來,我完全來不及閃躲。
“嘭”的一聲,砸得我頭破血流:“啊!好疼啊……”
我被砸翻在地,一陣錐心的刺痛從頭上滲入心裡,頭上頓時血流如注,滿臉的血腥味兒刺得鼻子發酸,我好疼,好疼啊!
元子攸氣猶未平,走上前來,抬起腳就不停地踹著我的身子,我再也無法忍受這樣的痛苦,猛的一下抱著他的腳哀懇道:“皇上饒命!奴婢知錯,奴婢知錯!求皇上饒過奴婢,求皇上……”
接下來發生什麼事,我已記不得了。醒來時,自己已經睡在掖庭的小屋裡,渾身軟弱無力,感覺腦袋還是很疼,伸手摸了摸,傷口已被人包紮好了。
我撐著身子走到桌子邊,拿起銅鏡照了照,頓時嚇了一跳,手中的銅鏡差一點滑落在地,原本清秀的小臉被鮮血染得看不出本來的顏色,淺色的宮裝也被鮮血染紅,一陣觸目驚心的慘樣。
這一抹嗜血的紅,摻雜著濃濃的血腥味,充斥著我的鼻尖。
滾燙的感覺從我的心裡湧了起來,眼淚和鮮血融在了一起,血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滴落下來,燙得人心裡都在發疼。
我閉上了眼,痛苦地凝緊眉心,只覺得一顆心被燒紅了的針深深地刺穿了一樣,這就是我的夫君,他給我留下了又一道傷痕,只因為我不會磨墨,心底許多複雜的情緒被揪了出來,憤怒、心痛、淒涼……
“芷嫣……”有人推開了房門。
我茫然地回過頭,看見的卻是元修那張俊美絕色的臉,我立即轉回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