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廠長喝了口茶,沉吟了一會兒,忽然用感慨的語氣說:“唉!調他有什麼困難,什麼困難也沒有。哼哼!趙工哪兒也沒去,就在我們廠裡,可是現在領導上還不能讓他和漢斯接觸。”“啊!”馮良才一怔,詫異地問,“那為了什麼?”
“為了什麼?我也莫名其妙。”鄭副廠長側過身子,面向著他。“小馮,‘為什麼’你也別問了。總之,我們是相信你的。”鄭副廠長把重音放在“你”字上。“將來你就知道,要想得到別人的信任是最困難的。你還是繼續去當翻譯吧,有什麼困難,努力克服。你別小看在我們這兒當十來天翻譯。送走漢斯,你完了事,我們就以局的名義給你們社科院寫個鑑定和感謝信。這個,對你將來的提級、評定職稱,用處可大哩。你好好幹,我們不會虧待你的。”
馮良才不明白不讓姓趙的工程師和漢斯接觸的箇中奧妙,但根據經驗,他想這個中國人和那個外國人之間一定有什麼勾當。要不,為什麼漢斯非要姓趙的跟著他不可呢?同時懂得了在這裡當臨時的翻譯對他的前途還是有好處的,只得按捺著性子,繼續跟在漢斯後面。
一下午相安無事。第二天,在安裝工作中,碰到了一個技術名詞,馮良才又錯譯成別樣的東西,工人給漢斯搬了來,漢斯看見,再次大發脾氣。
“馮先生,你是不能搞技術翻譯的!”漢斯不客氣地手指著馮良才。“技術翻譯和一般翻譯是不同的。我請你去提的要求你提了嗎?為什麼還不把趙先生調來?”
馮良才不是個甘居人下之輩,又容易衝動,面對著漢斯,不卑不亢地說:“我已經把你的要求轉告了廠領導,但是他們沒有答應。漢斯先生,據我所知,趙先生並沒有調走,還在這個廠裡。”意思是,你就湊合點吧,人家不讓那個姓趙的跟你接觸;你們倆搞的什麼名堂,你應該自己肚子裡有數!
“哦?”漢斯疑惑地瞪起藍色的眼珠。“他還在這個廠裡?他沒有調走?那為什麼不派他來跟我一起工作?走!請你帶我去見你們廠的負責人,我當面去提出要求。”
馮良才沒有料到漢斯有這一手。看著漢斯毫不心虛、理直氣壯的神情,他不得不去了。
但他不能帶漢斯去找鄭副廠長,因為趙信書沒調走的秘密是這個廠長透露給他的,鬧不好,會把他裝進口袋裡。於是他帶漢斯去找李任重。
在廠長辦公室,李任重客氣地接待了他們。坐下之後,漢斯說了兩句話,馮良才這樣翻譯道:
“李廠長,我聽別人說,趙信書並沒有調走,我希望你們能讓他來跟我一起工作。”漢斯原話是“聽這位先生說”,馮良才翻譯成“聽別人說”。
李任重卻用英語直接問漢斯:“漢斯先生,是不是這位馮先生在翻譯中有什麼困難,使你不太滿意。啊,你可以用德語回答我。”
漢斯瞥了馮良才一眼,聳了聳肩膀,說:“你問馮先生吧。”
這話是不用翻譯的,從漢斯的表情上也能看得出來。馮良才見李任重的英語很好,又是位技術人員,就很坦率地說:
“李廠長,你是科技人員,又懂外文,你也知道,科技翻譯和一般翻譯不太相同,那裡面有許多專用的術語;德語中一詞多義的情況又很多。我不是搞你們這項專業的,我在大學裡學德語時從來沒有讀過這種專業的教科書,調到我們省社科院,只譯了幾篇德文的哲學和社會學資料。所以我本人也覺得有一個專家來跟漢斯在一起工作比較好些。”
李任重抿了抿嘴唇,思忖了一會兒,對馮良才說:
“這個我早就知道,讓中國專家隨同外國專家工作,當然要比你當翻譯合適得多。可是,趙信書同志手頭還有很多事沒完,不能馬上把他抽出來。你就這樣給漢斯解釋,說一旦趙信書那邊的事辦完,即刻調來同他一起工作。小馮,這些日子,請你一定要仔細一些,在外國人面前要虛心,至少人家比你的德語要強得多,不清楚的地方,你多問人家兩遍,這也是一個學習的機會嘛。好不好?”
“我——沒有什麼‘好不好’的。”馮良才垂下眼睛,歪著腦袋說,“只是漢斯有這樣的要求,提了幾遍了,從一來就提出過,我怎麼跟漢斯解釋?一會兒說趙工調走了,一會兒又說沒調走,只是有別的工作。李廠長,要是趙工有什麼問題,不能讓他跟外國人接近,就乾脆告訴漢斯好了。這樣也能使他斷了那個念頭,跟我配合得比較好些。”
“哎!你決不能跟漢斯那樣說,”李任重急忙說道,“趙工什麼問題也沒有!並沒有不讓他跟外國人接近的事情。當然,我們也不能跟外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