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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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電筒浸過水,不知是不是要短路了,明一陣滅一陣,可能隨時會壞掉,我急於找出路,不便再多說了,但見井壁溜光,到處長著溼苔,別說是我們這仨人,換成猴子也爬不上去,之前聽周老頭說飛仙村下是個山口,古井下備不住有條暗道,我告訴自己別慌,定下神細看周圍地形,發現一側的井壁下有天然裂口,大部分淹在水下,手電筒照見巖壁上青苔斑駁,我心知飛仙村下的這眼古井,當年水面要比如今高得多,後因水土流失,水面逐步下移,才顯出這道巖裂。
我們只求趕緊離開冰冷的井水,見有出路,直如見了救命稻草,扯著大煙碟兒泅渡進去,巖裂下面極寬,水面上的間隙卻僅能容拳,前行五六米,進了一個洞穴。此時手電筒不亮了,我們眼前什麼也看不到了,摸著黑爬上岩石,三人身上都冷得打顫,脫下衣服褲子擰掉水,這溼衣服一時半會兒也沒法穿。大煙碟兒好不容易緩過勁兒來,光著腚蹲在地上到處摸煙,想要抽根“壓驚煙”,可紙菸早就泡爛了,只從衣服口袋裡摸出一個響簧打火機,我讓他抖去水,按了兩下還能打出火,怎知剛打出些許亮光,忽然有個人吹了口氣,呼地一下就把火苗吹滅了,我們皆是一驚,齊聲問道:“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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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臉皮說道:“是我是我,別叫這麼大聲,咱都光著腚,能不能別給亮兒了,怪讓人害臊的。”
我說:“別跟著添亂,要是連你這種二皮臉都臊了,我和碟兒哥的臉還他媽能往哪擱?”
大煙碟兒說:“一絲不掛是不雅,很影響咱仨的正面形象,好在都是爺們兒,這也沒外人,有什麼不能看的?”他說完話,再次按著了打火機,我們眼前總算有了些許亮光,大煙碟兒一看他那沓子鈔票讓水浸得稀爛,急得直抖落著手,連聲叫苦:“可要了我的命了,艱苦奮鬥二十年,一朝回到解放前……”
我說:“要不是二皮臉把人家祖廟中的風水井揭開,傻子也不至於在咱身後下黑手。”
厚臉皮說:“我可是比誰都冤,那個傻老趕貌似忠厚,骨子裡卻是大大的狡猾,偷喝了咱的棺材酒不說,又怕咱們找他算賬,設計將咱們引到祖廟裡滅口,不是我說你們,這簡直是明擺著的事,平時你們哥兒倆一個賽一個,都比猶太人還精明,愣看不出來?還讓我替傻子背這麼大的黑鍋?”
大煙碟兒身上冷得瑟瑟發抖,哆嗦著抱怨道:“現在說什麼也晚了,困在這個黑燈瞎火的地洞裡,凍不死也能把人餓死。”
厚臉皮道:“我可不是怕死的人,怕的是死不了活受罪,受完罪還得死,那才真叫倒黴,更倒黴的是死後都沒人給咱收屍,屍首扔在這讓蛇鼠啃噬。”
大煙碟兒驚道:“啊?你說有蛇有耗子?”
厚臉皮道:“有沒有蛇我說不準,水鼠可是真有,剛才還從我腳邊跑過去一隻。”
置身在陰冷的洞穴之中,面前黑得伸手不見五指,身上脫個溜光,溼漉漉冷颼颼,周圍又有水鼠,在什麼都看不見的情況下,冷不防讓它們啃一口也是要命,大煙碟兒絕望之餘越想越怕,怕是因為不想死,所以他改變主意,不準備坐以待斃了。
我說:“既然飛仙村祖廟下的古井,一直通到山裡,定然有路可走,雖不知是死路活路,卻總好過留在這裡等死,我看行得一步是一步,咬咬牙抗過去,說不定還有生機。”
大煙碟兒道:“言之有理,但凡成大事兒的偉人,全是這路子,明知有險阻,苦戰能過關。”
厚臉皮說:“那咱就別跟這歇晌了,反正我是把生死置之度外了,掙不著大錢活著也沒勁。”
我們三個人說定了,想找路往深處走,只穿了褲頭和膠底鞋,溼衣褲打成盤結,斜背在身上,奈何沒有光亮,在漆黑的洞穴中寸步難行。
厚臉皮找大煙碟兒要打火機,好在前邊照個亮兒,免得看不見路掉進水裡。
大煙碟兒說:“別介,你們倆雖然是我兄弟,可我該批評你們還是得批評你們,你說你們倆整天劃火柴抽菸的土主兒,哪知道我這打火機啊,這叫丟朋,鍍金的,裡頭帶響簧,一打丟兒的一聲響,是帶得進大飯店能應付大場面的玩意兒,如今我渾身上下就這麼一個值錢的物件了,交誰手裡也不放心,還是自己拿著穩妥。”
厚臉皮不信:“至於嗎,一個破打火機,我丟兩下能丟得壞它?”
大煙碟兒不敢在前邊帶路,又捨不得把打火機交給厚臉皮,只得想個折中的辦法,讓我拿著。
我提前告訴他弄丟了我可管不著,說完摸索著洞壁要往前走,發覺手指觸到的地方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