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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廳堂上,除了蒯正之外,還坐著一個病怏怏,衣著樸素的少年。乍一看,鄧稷還覺得這少年有些眼熟。當初他迎娶曹楠的時候,曾見過曹朋。只是由於曹朋孤僻,所以也沒有太留意。這時候再一見,鄧稷卻又想不起來曹朋是誰。他也不可能往曹朋身上去想……畢竟自家媳婦孃家的情況他也知道,怎可能讓堂堂一縣縣令,待若上賓一般?
哪知,那少年起身,看似毫不在意的擺了擺手。
“大兄又何必自責,這事情本來就和大兄無關,底下人胡鬧,回頭好生管教就是,別放在心上。”
說著話,少年走到鄧稷跟前,拱手說道:“姐夫,咱們回家吧。”
姐夫?
鄧稷更加疑惑,盯著少年看了好半天,才結結巴巴的問道:“你,你,你……是阿福嗎?”
“姐夫,你認不出我了嗎?”
鄧稷吃驚的張大嘴巴,結結巴巴的說:“阿福,你怎麼在這裡?”
曹朋笑了笑,“姐夫,這話說來話長,咱們還是回去再說。
姐姐今天和鄧才的媳婦起了衝突,受了點傷……你快點和我回去,我在路上慢慢和你解釋。”
鄧稷真有些懵了!
這還是自家那個孤僻難以親近的小舅子嗎?
而一旁的蒯正聽到,也是一陣愕然。
先前曹朋和他說,自家姐姐在村中與惡婦衝突。蒯正並沒有在意……在他看來,什麼惡婦之類的,根本不值一提。只要曹朋提出,他大可二話不說,幫曹朋出了這口惡氣。但若是這樣,蒯正說不定會小覷了曹朋。幸好,曹朋也沒有提起這件事,蒯正當然也不會去追問。
可現在……
鄧才,又是鄧才!
“曹賢弟,你剛才說鄧才,是哪個鄧才?”
曹朋故作愕然,回答道:“是鄧村的族人吧……大兄,我也是今日才到,說實話還不清楚是怎麼回事呢。”
蒯正臉陰沉著,向鄧稷看去。
“鄧賢弟,鄧村有幾個鄧才?”
“……呃,只有家兄一個。”
“鄧才還是你兄長?”
“正是……不過是同父異母所出。”
古人常說‘兄友弟恭’。這四個字,是孔聖人所留,也是品評一個人德行的重要依據。鄧才是鄧稷的兄長,卻處處刁難自家兄弟。看起來,與‘兄友’二字是不沾邊了!倒是這鄧稷,溫良恭謙,說起話來也慢聲慢氣,頗有‘弟恭’的味道。
不經意間,蒯正對鄧稷的好感,是噌噌提高;同時對鄧才的感官,也一下子降到了冰點。
“曹賢弟,你先和鄧稷回去吧。
待令姐身體無恙之後,小兄在縣城裡為你接風……鄧稷,你這幾天現在家裡照顧曹娘子,不必急於回來做事。至於那戶籍,你就不要再管了,等你回來後,本縣另有要務託付與你。”
“喏!”
鄧稷頓時喜出望外,連忙插手回答。
曹朋站在旁邊,蒼白的臉上依舊是顯得格外平靜。
從他來縣衙,和蒯正搭上話之後,他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經過深思熟慮。本來,若蒯正不問鄧稷的工作,他也會把話題扯到這上面去。沒想到蒯正倒也知事,自動提起,也省得他麻煩。
這種世家子弟,最講面子。
今天自己頂著龐季學生的帽子過來,給了蒯正面子。
那麼蒯正也一定會,給足他面子……
“姐夫,我們走吧。”
說罷,曹朋向蒯正一拱手,“大人,小弟先行告辭。”
曹朋帶著鄧稷走出廳堂,鄧稷仍有些發暈。
他到現在還如同墮入雲霧之中,有些想不明白。自家小舅子,怎麼突然出現在棘陽?而且看剛才的架勢,蒯正和他似乎極為親熱。這些世家子的性子,鄧稷也有些瞭解。不是同等地位,他們可不會這樣子放下身段……距離上次見到曹朋,差不多隔了三四個月的時間。
難道說,在這三四個月裡,小舅子成了氣候?
鄧稷深一腳淺一腳的在曹朋身後跟著,不一會兒的功夫,就來到了縣衙大門口。
“姐夫,王世父還認得嗎?”
私下裡,曹朋可以稱呼王猛伯父;但是在場面上,卻要尊一聲‘世父’。
世父和伯伯的意思一樣,只是更加尊重。
這裡是縣衙,曹朋的一言一行,都必須留意才行。
鄧稷和王猛倒是很熟悉,立刻驚喜的喚道:“伯父,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