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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她撐住了。
感受著身上其實並不太沉的重量,卯崎慄一步又一步,小心且緩慢地往樹林外走去。雨水落在她髮間,頭髮因打溼而緊貼她臉側,又溼又黏,可她沒有多餘的手去將溼發撥開,只能沉下眸子忍耐著,好叫自己撐下去。
在輕微的搖晃中,太宰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他耳邊充斥著陣陣雷鳴,鼻尖瀰漫著混雜了雨水、草木以及泥土的氣味,身下是對方孱弱卻叫人安心的後背。
她溫暖的體溫帶著一股溼漉的水汽。
太宰微微斂眸。他纖長的睫羽輕顫著,幾乎完全蓋住他的眸子,遮住了他眼底的情緒。
他能感受到,她在因為落雷而發顫,撐著他的手卻很堅定。
最終,嗅著鼻尖的氣息,太宰還是沒能抗住方才那衝擊帶來的昏沉與眩暈,緩緩閉上眼睛,再度失去意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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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崎慄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把太宰揹回小診所的了。
等她回過神來才注意到,太宰正躺在小診所的玄關地板上,而她癱坐在地上,從他們身上淌出的雨水蜿蜒而下,在地板上匯聚成淺淺的水窪。
卯崎慄扶住牆,吃力地站起來。
森先生還沒回來,她也不能就這麼把太宰君放在玄關不管,得把他搬進去才行。
她視線落到他們各自溼透的衣物上,有些頭疼,但更多的還是安心——儘管要給對方換衣服這件事讓她覺得有些尷尬,可人沒事比什麼都重要。
總不能讓人家繼續穿著全溼的衣服躺到床上吧?
卯崎慄抿抿唇,先跑去太宰房間將他的房門敞開,到隔壁病房裡取出乾淨的毛巾鋪在浴室瓷磚上,然後又折回來,抱起太宰往他房間走。
不知是熟能生巧,還是剛剛癱著休息的那一會兒讓她恢復了一些體力——也或許是因為在家裡,她只覺得安心——卯崎慄很順利地便將太宰抱到了他房間的浴室。她讓太宰半靠在浴缸邊,先跨到浴缸裡擰了擰她溼漉漉的長髮,以及身上這條又溼又重的裙子。
說實話,要不是怕太宰突然醒來,或是森鷗外忽然回來……她都想直接把這條裙子脫了再繼續收拾太宰。
很可惜,在這方面她還是有性別意識的——她看別人倒不要緊。
卯崎慄從口袋裡摸出溼透的髮圈,隨意將溼漉漉的長髮盤起來,方便她一會兒給太宰換衣服。
然而,盤好頭髮後,她看著靠在浴缸邊的太宰犯起了難:她是應該隨便給人擦一遍就把他抱到床上,還是給他洗個澡,好讓他舒服一點?
第一次照顧人的卯崎慄強迫自己迅速在兩者之間選擇了前者,再拖下去,她總感覺太宰會感冒。
而且洗澡這種事……還是他自己來更為妥當。
卯崎慄將纏在太宰腦袋上的繃帶拆下來,在確認過他確實沒有被樹幹砸出血或是擦傷後,她便拿過毛巾輕柔地給他擦臉。細緻地給人擦完臉,她又簡單粗暴地用毛巾先把他的頭髮裹上了——好在他的頭髮僅僅是被雨水打溼,並沒有沾上泥土之類的泥汙,不然她也不能讓他先這麼將就著。
卯崎慄打算先放任太宰的頭髮被毛巾裹著,一會兒再慢慢給他擦。
現在比較重要的是把他身上弄乾。
卯崎慄半跪在她提前墊在浴室的毛巾上,沒有猶豫地便上手去解太宰的襯衫釦子。而將太宰溼透的襯衫脫下後,她看著襯衫下近乎裹了他滿身的繃帶,有些哭笑不得。
太宰君他……這個癖好還真是。
繃帶肯定是要解的,不然他容易感冒不說,等水汽蒸發了也會不舒服。
卯崎慄象徵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