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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偷偷爬起來,躡手躡腳地走到門口的水缸邊,神不知鬼不覺地搓洗他的大褲衩。然後藉著朦朧的夜色,將褲子晾好,隔天天還沒有亮,就溜出房門將它收回來,也不管褲衩有沒有晾乾,塞進衣櫃裡不聞不問了。
經過相當長的一段時間,得喜覺得褲衩快要發黴了。這樣做是為了不被母親窺見。得喜覺得,這是一件羞於啟齒的事情,他覺得做賊心虛,也從來不和兄弟們討論。得喜想,或許他們也和我一樣難以啟齒吧?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薄暮 第四章(4)
自從看了《*》,得喜就對一切關乎男女的事情敏感起來。路上遇到野狗*,他會停下來饒有興趣地看,兩隻狗貼著身子上下顛簸的樣子,他看得津津有味。
他默默地比較了狗和人之間的區別,最後他得出一個結論:人比狗舒服,人可以躺著,可是狗要站著,躺著總比站著舒服吧。
3
很多生活中司空見慣的東西只要稍微想歪了就越出軌道,然後滑向了黑暗的深淵。看到蘿蔔,可以想到自己的*;看到白花花的包子,立刻可以將它和女人的胸部聯絡起來。得喜也不清楚,自己什麼時候想象力變得豐富了。他感到沾沾自喜。
或許我們永遠也無法真切地窺探一個男孩子青春期的種種想法,那些隱秘的部分組成一支龐大的軍隊,列隊開過心靈的廣場等待成長的檢閱。
而得喜的第一次,也發生得非常有戲劇性。
有天,北山土地廟旁邊的米店門口,人們發現了一個瘋女人。
誰也不知道她從哪裡來,她穿著一件破破爛爛的衣服,頭髮許久沒有洗過,都糾結在一起。但當人們走近她,卻發現她的臉乾淨得很。
米店老闆嚇了一跳,他拿著算盤,將躲在米桶後面偷吃生米的瘋女人趕出店門。
“竟敢偷吃米?打死你!”
算盤在空中划動,發出噼裡啪啦的聲音。瘋女人捂著嘴巴,顛顛簸簸地跑了出來,捧在手裡的米粒撒落一地。
米店老闆追出來,她跑了幾步,就停下來,好像什麼也沒有發生過一樣,看著周圍吵鬧的人群。人們發現,她的嘴角掛著一絲微笑,似有似無,讓人看了心寒。
那種笑不像是瘋子會發出來的,倒像是一個淪落街頭的風塵女子。
“還敢笑?看我不撕裂你嘴巴!”
米店老闆站在門口,他下巴長著一顆黑痣,黑痣上的毛赫然入目。
秀米是見過這個瘋女人的。
那時,秀楠還沒有去礦山做工,他在麻袋廠領了一大疊麻袋,帶回家縫補,秀米沒事,就過來幫手。
麻袋是裝稻穀用的,上面沾染了稻穀殼掉出來的碎屑,姐弟倆先要將上面的灰塵拍打幹淨,每次幹完活都變成大花臉了。
傍晚快要收工的時候,秀楠讓秀米清點麻袋的數目。秀米數了一遍,發現數目不對。
秀楠說:“姐,你幫我找找看,我先撒個尿。”
秀米在附近的林檎(番荔枝)地裡找了起來。
夕陽懸掛著,地上的麻袋堆得很高,投下濃淡不一的影子。秀米也不知道為什麼認定了袋子會在這裡,她明明知道麻袋不會長腳跑了,可還是貓著腰鑽了進去。
藉著昏暗的光線,秀米看到遠處有一個黑影在移動,移動了一會兒就停下了。積壓在地上的葉子被壓著,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該不會有鬼吧?”秀米在心裡問自己。
秀米躡手躡腳地朝黑影靠近。她壯起膽子走到黑影面前,嚇了一跳。
“你,你是誰?”
蹲在地上的人沒有回答。秀米看到一個披頭散髮的女人朝她咧開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口和她的形象極不相稱的潔白牙齒。女人骯髒的打扮很容易讓人聯想到瘋子。
薄暮 第四章(5)
一隻髒兮兮的麻袋胡亂套在她身上,麻袋上破開的洞剛好可以讓她把胳膊伸出來。
秀米認得出來,是那隻丟了的麻袋。她沒好氣地說:“原來被你拿了,難怪我找不到。”
但其實她並沒有生氣。沒有必要和一個瘋子計較一隻麻袋,她反而饒有興趣地看著這件經過改裝後的衣服。瘋子可真會想,麻袋也可以做成衣服。這樣想著,秀米兀自笑了起來。
瘋女人聽到秀米嗤嗤的笑聲,抬起頭看著秀米。
她的一雙眼睛,清澈得彷彿湖水。對視的一瞬間,秀米發現瘋女人眼裡閃動著什麼,可究竟是什麼她卻說不清楚。瘋女人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