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板如歌的舊時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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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舅媽對二姨媽的態度，在當時的我看來稍稍有那麼些曲意逢迎，二姨媽則看上去是個很據權威的威嚴長者。和二舅媽聊天，覺得她很在乎別人是否看得起她；她對我的小舅媽印象很深，嘖嘖稱讚她是個沒有架子的人。後來從媽媽那裡知道小舅媽是個兒科醫生，出生在一個大官家（不知道是國民黨還是共產黨的），但是小舅媽確實沒有什麼優越感，待人總是樂呵呵的並且還燒了一手好菜。媽媽對無錫的親戚們心情感受相當複雜，只是很籠統地說總是吵來吵去，外婆就是被吵死的。可是，現在想想哪一家在一起過能沒有一點點矛盾呢？

二舅舅家有三個孩子，不，應該說是有四個。二舅舅的長子小陽——一個有著漂亮大眼睛的小孩，我外婆最寵愛的長孫（我家所有有外婆的那些全家照，大多她都抱著這個傳說中的長孫正襟危坐在最中間），據說有一年的端午節大運河上賽龍舟，小陽也擠進去看比賽，結果被擁擠的人們擠到河裡活活淹死。外婆為此受了很大的刺激，二舅媽更是不能提起這個兒子。二舅舅的大女兒，我的一巾表姐實在是一個大美人，她的眉眼都極像二舅媽，可眼睛深深下凹又是許家人的特徵，乍一看有點像英格麗。鮑曼，也有點當時印度歌舞片裡的印度美女的味道。她最可愛的是她快樂開朗的性格，每每嫣然一笑真是燦爛之極。我不是第一次見她，記得很小的時候在上海我們就見過一面。那時大家都是黃毛丫頭，我從西安來很親熱地和她說話，可她一句也聽不懂，對她的“冷淡”我很生氣，於是發揮陝西楞娃的二敢子精神狠狠地欺負了我的表姐，她淚眼汪汪一言不發，後來讓我媽媽知道狠狠地教訓了我。

再次相見我好開心，她那時在談戀愛，她的男朋友，就是我後來的表姐夫，高高瘦瘦、乾乾淨淨相貌甚是英俊，據說他非常會持家過日子，會做木匠活還會做衣服、做飯。我來了他專門過來幫著燒菜，還給我做了一條裙褲呢。只是他總是愁眉苦臉地給二姨媽、二舅媽數落表姐的不是，二姨媽和二舅媽總會一邊聽一邊隨聲附和地呵斥表姐幾句，表姐則會側過臉來嬉皮笑臉地給我做鬼臉。

在我記憶中我的表兄弟春亮，當時就是一不折不扣的“憤青”，懷疑一切、排斥一切、有時很高聲地和長輩們頂嘴。小陽表哥死後，他自然而然地就是大家的寵兒，說來他也是命大福大，傳說文革當中，老房子也不是我們一家居住，房子相當擁擠，一個夏天的中午，春亮在房間唧唧歪歪地給二舅媽不知是要求什麼，二舅媽沒有同意起身離開，春亮哼哼唧唧看沒人搭理，只好悻悻地跟了出去。他剛挪動步子只聽一聲巨響，吊在房頂上的一箇舊櫃子掉了下來，當時就把地板砸壞了。而也就一兩秒鐘前，春亮就站在這個櫃子下面，他如果遲走一兩秒估計也該一命嗚呼了。所以春亮逃過這一劫簡直就是冥冥中上蒼的眷顧，這一下他更是大家的心頭肉。他後來考上了中專，畢業後分在稅局工作，後來又搞了一個會計事務所，娶了妻生了女，小日子過的相當不錯；二舅舅和二舅媽雖沒有享上他的福，但至少二老都是由他挑頭送的終。txt電子書分享平臺

5。媽媽家的親戚

二舅舅的小女兒三梅，雖說當時還是個半大不大的小丫頭片子，不過一看也是個美人胚子，只是中學生十分樸素的裝束和氣質還不能讓她像風華正茂的姐姐那般吸引人，多年後再見她時她已出落成如花似玉的小少婦，懷抱著剛剛滿月的兒子，讓我一時還接受不了呢。記得那時她常常慪氣，因為我和一巾表姐出去沒有帶她。基於大人的關係，她似乎對二姨媽很有牴觸，有時也會說些很不敬的話。

我們這群小字輩，終於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星期天一起去了黿頭渚，那是一次非常愉快的出遊；我們在出發前一晚就激動得嘿嘿哈哈睡不著覺，第二天一大早一個個都蔫頭耷腦的，還好有表姐的男朋友像個司務長似的準備好了相機、乾糧、水果等等必備物資，我們一行便潰不成軍地出發了。

太湖具體有多美現在已經記不清了，不過我很固執地認為它比西湖、玄武湖都要美，因為那是我媽媽的故鄉。我還記得那一路上雖然很疲憊，可是江南鄉村白牆灰瓦的小樓房、路旁池塘的水葫蘆、還有陽光下的老槐樹、我們這群人傻乎乎地一起大笑、大吃大喝都永遠地烙在我的心上……

在我離開無錫前的一天，我和表姐去看了正在住院的二舅舅，表姐帶著二舅媽給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