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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的最後一絲餘燼,悄然隱去。

靜靜佇立在床邊的修長身影,彷彿與黑暗,溶為一體。

“對……不起……”

低沉幾不可聞的聲音,在岑寂的室內,嘶啞的響起。

與夜色幾乎是同時,他輕輕覆上寶芙已經陷入沉睡的面龐。冰冷的嘴唇,溫柔而小心翼翼,吻住寶芙的嘴唇。

耐心的砥礪,廝磨。

誘使她在渾無知覺的夢中,卸去所有的防禦,為他張開,花蕾般的柔軟唇瓣。

一絲絲的寒冷,隨著他唇舌的緩緩侵入,沁入她。

她被高熱折磨的肌體,依稀感到,有一股清涼從唇舌間蔓延開,逐漸到達她每一寸,灼痛的肌膚和骨骼。

那綿綿不盡,冰澈的舒爽,讓她的心魂,都要消融。

甜蜜……溫柔……舔舐著,滋潤著,她心口那道即使在睡夢中,也疼痛不已的傷痕。

……想要。

還想要更多……

她自然而然,回應著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索求。伸出自己羞澀的舌,舔了舔,那不屬於她,卻霸佔著她的唇腔,反覆抵弄不休的舌。

朦朧中,似乎聽到一聲乾啞而壓抑的低沉呻吟。

接著,覆蓋遮擋在身上,澳熱悶潮的被子突然不見了。身體立刻,被秋夜透著一絲寒冽的空氣包裹。她不自覺的,用手臂擋在胸口,想要抵禦那寒冷……

還有一種,她也說不上是什麼的東西……

感覺即將被侵略……

很,危險……

但是她的胳膊,被兩隻手指修長,勁節有力的手,無情的扯開,箍緊。她有一種意識,自己的胸部,正暴露在兩道幽暗灼熱的視線下。

真是個奇怪的夢啊……

那麼清晰,那麼真實的感覺到:她的胸部,明明還隔著層衣衫,卻在那兩道目光的凝視下,逐漸堅實、飽脹、凸挺。

剛剛涼爽下來的身軀,又開始發熱……

不是病態的熱。而是體內深處,滋生的一種莫名渴望。渴望著,這個連面目都不清的夢中人,對她……

做那晚,阿滅在山溪旁,對她做過的事。

像阿滅那樣……

火熱纏綿……

一次又一次,讓她忘乎所以的哭泣呻吟,發出連她自己都不能相信,令她一回想起來,就臉紅心跳的叫喊聲。

“寶芙,你好美……”

耳畔,傳來一聲,嘶啞的嘆息。

這個夢也委實太不可思議——為什麼連他……也會出現在她的夢裡。寶芙聽到這個熟稔的聲音時,感到一絲詫異。

但她已經來不及思索。

因為,比剛才要灼熱得多的吻,一個緊接著一個,繁密的落在她的眉毛、眼瞼、鼻尖、臉頰、下巴上。然後,那本來冰冷,此刻卻熱乎乎的男性嘴唇,貼覆著她的頸子向下滑動。她感到他滾燙,略有些粗糲的舌尖,愛憐……痛惜……輕舔著她頸上,被阿滅吸血時咬出的,那幾個細小傷口。

引得她身子微微一陣酥麻的痙攣。

——顫慄——入心。

這太過真實的夢境,使寶芙不自覺的,微蹙起眉頭,扭動著細腰。兩條因為生病,虛軟無力的腿,此刻也如同兩條跳脫不安的魚兒,抵著床單,一上一下,不住踢動磨蹭。

想要紓解身心的空虛難耐。

“寶芙……”那因為強烈的剋制,喑啞得幾乎聽不清的聲音,燻沉傳來,“……你才退燒,身體還沒有復原——你會,受不了的!”

這不是夢嗎?

在夢裡,有什麼是無法承受的。

寶芙帶著哽咽,抽了抽鼻子,委屈的低喊。

“愛我……”

她的聲音剛落,就驟然感到,自己的雙腕被一隻鐵鉗般的手桎梏住,推過頭頂,摁進鬆軟的蕎麥皮枕頭。

手指觸碰到冰冷堅硬的金屬,那是鐵床的欄杆——輕微的電流,一霎透過她的心。

竟然,在屬於阿滅的房間,在屬於阿滅的床上,做這樣的夢……

和一個不是阿滅的男人……

就像阿滅那樣,和一個並非她的女人……

在痛苦撕裂心扉的一剎:她感到胸前的衣襟被扯開。肌膚,接觸到微涼的空氣同時,左側乳·房,被一隻火熱的手掌,溫柔而略帶粗暴——或者說,是深深斂壓著慾望和力道,竭力保持著輕柔小心的,撫壓著。右側,則傳來一股,輕微的痛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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