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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丫頭,聽我說!”遊西天留不住她,正色道:“你說的胡話我雖不信,但若有人問起我也會這麼轉述。因為我知道,連你都有難言之隱的話,此事必不尋常。記住,你一人是扛不下世間麻煩的,要時時刻刻想著記著,我們都在牽掛你,所以你一定要保重!”
北宮千帆一揮手:“你快羅嗦成老婆婆啦!”邁開步子,流星追月般奔了出去,只覺得自己遍體溫暖。冥冥中,無數雙眼睛,正關切地注視自己的每一番起起落落。
天色漸明,人行拂曉。
春風一夜吹鄉夢,又逐春風到洛城。
北宮千帆在樹下打了個哈欠,暗道:“江南江北皆大旱,中原也熱成這樣,不如棄了車廂這個累贅,直接騎馬入澠池投店省事些。”
“車把式,僱車!”身後有人啞聲輕喚,聲音頗為耳熟。她懶得回頭,淡淡地道:“天太熱,今兒不趕車,找別人!”
“人命關天,車大哥,幫個忙好麼?”
“說了不……你們,你們……”她驀地一回頭,後半句話全嚥了回去,心中暗笑道:“人生何處不相逢,相逢處處皆險途。唉!”
一人氣息奄奄、面如金紙被負人在背上,一見可知為內家重手所傷,乃是少林俗家“如”輩五弟子楊天如。揹他的人形容憔悴、衣衫敝舊,正是二弟子梅淡如。
北宮千帆心中暗歎道:“先把這遭車把式當了再說罷。”懶懶起身,將破草帽頂在頭上,一臉苦相地道:“年輕小夥子就是喜歡打架鬧事,臉上又是青瘀又是塵土的,定然打人家不過,只好逃命啦。上車罷!”
梅淡如本已失望,見對方忽改態度,忙謝道:“多謝大哥仗義,銀兩一定加倍。”一掏懷中,立刻滿臉尷尬,低聲向身後問道:“楊師弟,身上可有銀兩?”
楊天如已然昏迷,哪裡還能回答他。
北宮千帆見二人身邊皆無行李,料想必是道上遺失,怕是已經一文不名了。眼珠一轉,計上心來,上去一扶楊天如道:“受傷的先上車再說!”攙扶間,已施展了“妙手空空”,將幾粒半兩重的金豆子順手揣入楊天如的懷中。
梅淡如扶楊天如坐入車廂,自己身無分文,已慚愧得面紅過耳,滿頭大汗。低下頭去,伸手到楊天如懷中搜尋,企望能有幾兩碎銀子救急。北宮千帆平日見慣了他的沉默從容,難見他如此窘態,既覺得有趣,又莫名其妙地有幾分隱隱的心疼。
梅淡如伸手一探,摸出幾粒金豆子,不覺喜出望外,忙遞了一粒給她。
北宮千帆接過來用牙一咬,又朝天照了一照,驚道:“不是銅的,是真金呀!好好好,這位爺,您去哪裡,俺老樊一定不辭辛勞!”
梅淡如待她確定了那是真金,揣入懷中點頭受僱,這才長吁一口氣,抹抹額頭的汗珠,道:“我們從澠池轉洛陽,再去嵩山。樊大哥罷?煩你先等上半個時辰好麼,讓我師弟在車廂裡稍作休息,你也好打個盹兒!”
北宮千帆點頭道:“那敢情好,酷日當空,俺老樊還真有點吃不消。小爺,您先喝口水!”將水袋遞進車廂,幫他攙了攙楊天如,順手一搭脈,心中驚道:“好霸道的功力,若非姓梅的小子及時以真氣輸入,他早就歸西了!看他們這樣子,行李銀兩都沒了,少林寺的療傷良藥自然也丟了。怎麼想個法子把我帶的藥給他們吃了,好調息養元?”
梅淡如餵了楊天如兩口水,見他勉強喝下,自己才喝了兩口,將水袋交還給她,便盤膝運功,以掌心抵住楊天如背心,用自身內力替他續命療傷。
北宮千帆心頭又是微微一痛,暗歎道:“再這麼下去,他沒得救,你卻先完了!”念及他同門情深,知道不能勸阻,無奈之下,心中又生出一計來。
梅淡如行功完畢,又是滿身大汗。北宮千帆本來十分討厭他的木訥無趣,此刻見他為救同門,如此不吝自己多年修行,心疼之外又暗自欣賞起來。
梅淡如見她將頭探進車廂張望,便問道:“樊大哥,還有什麼吩咐麼?”
“先吃個梨罷!”她扔了兩個梨過去。梅淡如謝過,一口咬下,汁多肉甜、大是解暑,乃是上等的雪梨。
北宮千帆道:“嗯,俺們粗人,難得有這好東西。若非有事要問您小爺,也捨不得給您。”
梅淡如本來心中不安,聽她一說,釋懷笑道:“但凡知道的,梅某有問必答!”
“小爺您走江湖的罷?一看就是個見了許多世面的主!”
“不過是個江湖浪子,哪有什麼大世面可見。樊大哥,你要問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