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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宮千帆微笑道:“你說契丹話好了,我聽得懂!”
呂不古看著女兒,以契丹語道:“本宮……我出自皇家,從小愛個舞刀弄棍,可駙馬他卻習文棄武,書生氣極濃,我還真打心眼裡對他……唉,這些年,夫妻間總是格格不入。”
北宮千帆道:“早聽說長公主與蕭駙馬‘顛鸞倒鳳’——哦,是‘文武合和’才對!”想起呂不古尚在病中,才不敢再開玩笑。
呂不古不嗔不惱,微微點頭道:“北宮姑娘說得不錯,我們確是有些……唉,這些年夫妻一場,雖談不上什麼情比金堅,相濡以沫之情卻是有的。”忽地握緊蕭綽,嘆道:“當今皇上喜怒無……咳咳,這個嗯——脾氣有些大,你爹陪他去懷陵祭祖,順道於懷州狩獵,我擔心會……”
蕭綽為呂不古披上外衫,柔聲勸慰道:“娘別擔心。爹行事從來都謹慎小心,況且皇舅與娘是同胞手足。皇舅再如何——這個,也不會怪罪爹的!”
呂不古搖頭道:“我夢到你爹了,他,他大禍臨頭,將有性命之憂。我一下午心驚肉跳。不行,派個人去懷州探望探望,我才能安心!不然,不然我……這些年我只會埋怨他不立軍功、無所健樹,夫不榮妻受罪,全沒半點對他的溫柔體貼。可這會兒,我卻忽地憂心忡忡起來。娘不方便去懷州,燕燕,你替娘去瞧瞧好麼?哦,對了,這位北宮姑娘,聽說醫卜星卦你都懂,能不能替本宮……替我解一解夢?”
北宮千帆微笑道:“不知公主所做何夢,可還記得?”
“我剛才夢見好大一場雨,黑色的……”呂不古打個冷噤,顫聲道:“駙馬寅古他,他淋著這場黑雨,雨停後天上黑虹當空,駙馬他七竅流血,被黑虹吸走啦……是不是凶兆?”
北宮千帆心道:“按解夢之說,夢到雨後見赤虹,主大吉,黑虹則主大凶。雖然這些旁門之術我從來不信,不過他們夫妻連心,會不會真有些感應呢?何況這個遼主耶律璟素有‘醉王’之號,嗜殺嗜酒、兇殘暴戾,蕭思溫是否真會遇險?呵喲,不好!韓伯伯也隨行懷州,若蕭駙馬有事,韓伯伯豈非也跑不掉——韓二哥和蕭三丫頭的喜事變成了喪事,可怎麼辦?”
呂不古見她陰晴不定的神色,急道:“是不是大凶之兆?姑娘但說無妨!”
北宮千帆微一定神,道:“按解夢之說,此為中下之兆,吉中有兇、兇中帶吉,乃因人而異。所需當事人有隨機應變之能,公主不必擔心!”
呂不古搖頭道:“不必瞞我!我分明夢見他七竅流血……”
“流血才好!”北宮千帆不待她說完,脫口便道:“本來見黑虹乃是凶兆,可是又因為見了血,反而會有轉機。”
蕭綽奇道:“臨風姐姐何出此言?”
北宮千帆心一橫,暗想既已亂說就胡扯到底罷,索性道:“按占夢之說,夢中見血乃是大吉,哪怕是夢到自己或親人被害,若見了血,非日進斗金則平步青雲。你們看,這不是吉中有兇、兇中帶吉,待能人伺機應變麼?”
呂不古皺眉道:“如此說來,終究有兇險之象。不如燕燕……”
蕭綽點頭道:“那我這便去準備快馬,連夜趕赴懷州一趟,好教娘安心!”
呂不古歉然道:“一切小心,千萬不可衝撞了你皇舅!”
北宮千帆見母病女幼,心中不忍,脫口道:“準備快馬,我替燕燕走一趟好啦!”
蕭綽搖頭道:“耗損功力為娘治病,已欠了你一個大人情,還讓你替我奔波,教我此心何安?”
“信不過你臨風姐姐?”
“燕燕絕無此意!”
北宮千帆一瞪眼,嗔道:“你兩位姐姐都不在此處,惟你一人盡孝。你一走,難道要我替你盡孝不成?何況你那個皇舅的德性,你冒昧夜擾了他,反而橫生枝節。若是我著上夜行服色混入懷州行宮探一探,應該不難。你的未來公公也隨君出行,你不守在這裡,教韓二哥又如何安心?”
蕭綽心中不安,回頭看看母親,見她滿眼焦灼、滿臉憔悴,心中一痛,嘆了口氣,終於點頭道:“你只到行宮探一探,看到爹和韓大人沒事便好了,千萬別驚動了皇舅,他、他這個人……愛生氣!”
呂不古心中稍安,道了聲謝,蕭綽又扶她躺下,見她沉沉睡去,才道:“我去準備快馬和夜行服,你千萬保重!”
北宮千帆笑道:“你變得如此嘮叨,當心韓二哥不敢要你了!還不去準備?晚餐也不吃了,你給我裝幾塊乾糧、肉脯,我邊走邊吃!”
蕭綽送她出去,只對韓氏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