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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初秋的暮色,本該如畫如詩。
可惜來者卻無心風景。
齊韻冰與莫春秋相對一點頭,立刻閃到附近一塊紅色礫岩的背後。
影影綽綽,幾個方向圍過來的十數人,行動迅速、落地無聲,顯然皆非泛泛之輩。並且都是一式的夜行服色及難辯面目的滿臉油彩。
他們圍住馬車、馬屍,搜出了車廂裡未及取走的衣物。
衣物、車廂開始燃燒。有人開始狂笑。領頭的乃是那個“酒保”。
莫春秋按劍的手,被齊韻冰按住。
齊韻冰手心發涼,指尖發顫。
他知道她不怕死,但是卻牽掛著丈夫和兒子。齊韻冰的剛烈秉性,甚至超過了平常男子。她能忍看馬被下毒車被焚燒,只因為懷裡那個未滿週歲的兒子——石湘雲。
孩子在朦朧間咳了一聲,似被煙火嗆到。
“莫春秋,你還真大膽,居然敢躲在這裡!留下齊韻冰和那個孽種,保你全身而退。”那個酒保哈哈大笑。
齊韻冰手扣一把碎石,當作飛鏢射了出去,出鞘的劍緊隨其後。
隨劍而出的,還有莫春秋的雙拳。
“嗤”一聲,有人手腕中劍。
齊韻冰的劍,專刺人手腕;石義德的鞭,專攻人下盤。每次,他們夫妻都是這樣共同進退的。
莫春秋的雙拳已經揮出,掃中了一個人。
而齊雲冰只好撤劍。本來她至少能一劍連刺五個人。
莫春秋和她的配合一點兒也不默契,他揮出雙拳時,她幾乎刺到了他。
被莫春秋拳風掃中的人居然沒有倒;被齊韻冰刺中手腕的人也沒有倒。他們的下盤都很穩。
如果是石義德和她配合的話,這一瞬間,至少已有五個人被絆倒,而且,手裡也拿不穩兵刃了。
默契?那個和她同樣剛烈的男人,在後來的生活中,何曾推己及人地為她想過?
齊韻冰感到一種尖銳的痛楚,緩緩擴散,成為一條條裂縫,裂紋彌深,心,似乎也要漸漸裂開——莫春秋和她,竟然這樣缺乏默契!
也許因為她很在乎默契,石義德也在乎。她和他才會越走越近。
莫春秋其實待她也很不錯。
天若塌了,莫春秋一定會站出來幫她頂著,而且毫無怨言;而她更喜歡和石義德交換一個眼神,然後兩人一起,把老天當被蓋——誰教她不是弱質女流呢?
她不是弱女子,所以不要莫春秋替她獨當一面,寧可和石義德共同進退、患難相隨、生死相依;她不是弱女子,所以石義德才會“捨得”打她一掌,她也才會“狠心”刺他一劍,兩個人的傷都不重,各自的心卻痛了很久。
那年,他們夫妻各自遊歷、小別重逢。他結下的仇家遷怒到她身上,暗算她幾乎得手。她帶傷回去,怕他擔心,未曾實言相告。
她不過勸他凡事三思而後行,他卻嘲笑她婚後只以兒女私情為念,俠骨不再、巾幗氣短。就這樣,他們開始冷戰,然後爭執,最後終於動手。
在他們分開的日子裡,她剛懷孕,曾託莫春秋傳信,約定歸家之日、及她身孕的訊息。他晚歸了十天,帶著一身酒氣和一陣冷嘲而來。他們於是最終動手。動手的時候,他竟然全不念夫妻之情、全不憐她六甲之身。
心寒之下,她一呆,中了他一掌。她反手過去,刺了他一劍——從此,夫妻恩斷義絕!
心有靈犀呢?還有臨敵時的默契,都到哪兒去了?怎麼一經歷婚姻的考驗,這份相互體諒與欣賞便消失殆盡?
他的一掌,把她的愛意打得支離破碎;她的一劍,把他的相思刺成銘心之痛。他們都不是痴男怨女,不慣於死纏爛打——他心中,她已不復巾幗氣概,罵走做魯仲連的莫春秋,胡亂怒遷於人,談何肝膽相照?於是他寫下休妻書。她心中,他已無資格為人夫為人父為人友,與莫春秋吵得不歡而散,連手足之情摯友之義也不顧及,如何指望與他生死相許?於是她寫下休夫書。
……
“丐幫與五臺山丘家堡素無仇怨,莫某人與爾等亦無過節,以眾凌寡,算是英雄所為麼?”
那酒保冷冷一笑,陰森森地道:“怪就怪你們是石義德的義兄、妻兒,我不信這石位少俠會不顧妻兒性命!”
齊韻冰切齒道:“我與姓石的兩年前已然恩斷義絕、毫無瓜葛。不過你們這群鼠輩,投毒在先、燒我們行李在後,‘乘風破浪’是好欺負的嗎?”捏了一個“拂”字劍訣,手中的劍宛如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