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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用所的弟子通常保持在二百到五百人,時多時少。”張企看上去很認真。好像這些資料是“大師兄”必須瞭解的事情,“大部分是從養神峰送來的。偶爾也有老祖峰的弟子,他們——怎麼說呢,都是失敗者,被淘汰的人。幾年前他們是萬中無一的道根擁有者,突然間,他們又變回了普通人,還不如普通人,因為他們失去了一些時光,養成了一些普通人沒有的習慣。”
小秋驚詫地看著張企。想不到他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張企就是他自己嘴中的普通人,沒有道根,從未進入養神峰和老祖峰半步,為龐山道統服務,卻生活在寒冷的偏僻之地,享受不到鏡湖村的風調雨順。
“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你不是普通人,我早知道你會成為大師兄,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像你們這樣的孩子,正應該是玩樂的年紀。卻在養神峰和老祖峰學習修行,天天都是存想啊、內丹這些事,壓抑得太久,一旦來到不受管束的致用所。就會——”張企舉起雙手,絞盡腦汁尋找合適的詞彙,“發生很大變化。跟從前完全不一樣。”
小秋贊同張企的說法,周平就是一個現成的例子。在養神峰循規蹈矩的一個人,在致用所卻心甘情願成為小混混。但他還是不明白這跟自己有何關係。
“致用所需要一點規矩,否則的話這些失去目標的孩子們很可能陷入混亂。”張企終於說到正題,發出憨厚的笑聲,不好意思地抬手撓撓頭,“我沒本事立規矩,張道士和之前的道士……都不願意插手這種事,致用所一直以來是由大師兄掌管,現在你是大師兄了……”
“所以今後由我從新人手裡搶東西?”
“你是立規矩的人,一切隨你的心意,我沒資格提建議。”張企站起身,推門出去,站在陽光下衝小秋笑了笑。
大良走進來,疑惑地問:“他找你幹嘛?”
“來確認我是大師兄。”小秋突然也想笑,覺得整件事情很滑稽。
“那你能讓我去學種花草嗎?張靈生總也不同意。”
小秋搖搖頭,張企雖然沒有詳細介紹,可他非常清楚,所謂大師兄在致用所可沒有無上的權力。他掏出布袋,將裡面的東西倒在炕上,又從懷裡拿出周平之前歸還的銅錢等物,“把你的東西收起來,不要再被人搶走了。”
大良拿起一枚金魄和一枚銀魄,舉在眼前觀賞一會,又放回炕上,無奈地嘆口氣,“還是你收著,放在我這裡早晚還得被搶,我算明白了,沒本事就得老老實實。小秋哥,等你進入老祖峰的時候,別忘了我就行。”
大良仍然死心塌地相信小秋早晚有一天會成為某一科的得意弟子。
“好,東西先存在我這裡,等你需要的時候再給你。”
“唉,我現在都害怕了,沒有你和沈昊他們陪著,我都不敢離開龐山。小秋哥,你不肯去五行科非常可惜,但我心裡其實有點高興,一個人來致用所太孤單了。”
小秋笑了笑,將炕上的東西收進布袋,突然發現一個很小的油紙包,並非自己與大良所有。紙包裡是拇指大小的一塊黑色膏狀物,紙包剛一攤開它就晃來晃去,絲毫不顯粘滯。
“清流膏!”大良湊過來看了一眼,認得這是丹藥科都教介紹過的東西,“專治五行火法術造成的燒傷……老孃是不是不小心放錯了?你還是還給她,萬一被她發現,又是一場麻煩,我瞧她可比那個田阡陌厲害多了。”
小秋也很意外,他昨天捱了一記火球,胸前的傷勢一直沒好,楊清音這是在送他療傷藥。小秋重新包起清流膏,將幾件東西都收進布袋,“我會解決的。”
“別再打架啦。”大良不放心地勸道,“打來打去沒個盡頭,耽誤時間不說,早晚驚動老祖峰,那時候再能打也沒用了。”
小秋只能還以微笑,大良是他的好朋友,但他們很少走在同樣的道路上。
小秋沒有去找楊清音,而是拐彎來到庫房區,一路上遇到的弟子都向他恭恭敬敬地打招呼。
辛幼陶坐在庫房門口的一張桌子後面,仰頭髮呆,看到小秋進來,換上一副高深莫測的表情,“啊,大師兄來了,要收例錢嗎?關神躍他們每個月收五兩,你打算要多少?”
庫房有兩道門,外門敞開,內門緊鎖,在這裡當看守是一件非常輕鬆的活兒,不付出一點代價是得不到的。
“你姐姐走了?”
“走了,昨天就走了。”辛幼陶沒好氣地說,“說什麼也不肯把我帶走,非得讓我凝氣成丹,獲得‘龐山道士’的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