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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今年五一過後,黛希從家裡衝了出來,畫了個拋物線來到林肯的房間,黛希修剪得很短的黑髮直立著,面孔像滿是窟窿的維納斯石膏像,只有那熾熱的烏黑的雙眼噴射著怒火,彷彿是鼓風機吹起的火焰。是啊,像黛希這樣的女人,肯定是跟黃田君經歷過多次爭吵廝殺。
黃田君拈花惹草,跟各種女人——從北歐來的留學生,到香港本地能說會寫的專欄作家——都有過私情;而黛希從未寬恕過他——寬恕可不是黛希的天性——可是黛希和黃田君終於達成了一種奇怪的默契。於是,黛希在林肯的房間罵黃田君,亂罵、生氣、諷刺挖苦,她罵得黃田君狗血噴頭——黛希尖牙利齒,罵起人來跟鞭子抽打一樣厲害——她甚至都不流眼淚和傷心一陣子。她似乎很高興觀察黃田君和新歡舊愛那一套發展過程,很高興看到蕩婦被一腳踢開,黃田君每一次都是笑嘻嘻地、莊重地、自信而耐心地站在黛希面前聽她訓斥,任她打罵。他彷彿從中得到了極大的樂趣,當然是苦中作樂,自解自嘲。實際上黛希也知道她的責罵,她那些帶刺激的罵人話早已失去魅力,她的痛罵漸漸變得刺耳、蒼白、變得機械了。
她變得像一張轉不動的唱片。
然而,在我答應林肯求婚的前兩天晚上,她又像從前那樣,真的,她的胸脯劇烈地起伏著,火冒三丈地衝進林肯房間。她又一次爆發了!林肯躺在轉椅裡,順著自己放在寫字檯上的雙腿腳尖處朝黛希望去。黛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