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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順橫斷山異流而東,二川在厲州境內合流而一,雲水怒吞間,天刺山突兀而起,當其中流。滄江東流之勢到此戛然而止,南折以浮游姿態穿與滄州相臨的寧州而過,在其東境改道,泊京城“龍庭”渡口,最後葬於大海;瀾江主流也是掩馬回走般,北構而東折,其一支分流寧河如倚馬之勢緊傍皇城。
滄州囊括了滄瀾平原的大部,自古人們口耳相誦的一句話“絳邑富商,其財足以金玉其車,文錯其服,能行諸侯之賄”即指滄州而言,可見其地之富庶。而地處其衝要之所的皇城南依滄江而起,西北近郊有天刺山盤旋其上,環山帶水,與鄰境厲州素有“山河地區居天下之中“譽稱的天水城,都是古來兵家必爭之地。
滄州擅險之地除開皇城外,尚有另外三府。在三府之首的天門城通衢處有一舍宇,飛閣流丹,看來是一富貴人家。
門掩黃昏,庭院深深。內院水簾風起可見一園,湖山掩映處,數株垂絲海棠,倚著荼藦架邊,迥異俗境。
內院湖心亭。
一金冠加發、玉帶束腰的道家裝束的少年,這時獨自坐在主人的位置上默默的品著最上等的普洱茶,雙目湛然,似有紫光射出,略顯修長的身裁倍添其雍容華貴的氣度;賓客位置上空有一杯猶自熱氣繚繞的香茶,只是席位上卻不見相應的客人。
不過順著他的目光望去,當會發現著一身粗布白衣背身憑欄俏立的少女,她身形纖美修長,腰肢挺直,風姿優雅至無懈可擊的地步;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鉛華弗御一身素裝的她有著一種任何華服都無法比擬健康潔美的感覺。不過那不經意間發出的冰霜般的寒氣和泊泊然而來聖潔之感卻令人不敢稍起褻瀆之心。
他往日除了月魄中的嫦娥,哪個女人他不是手到擒來,哪個女人對他不是恭順有加,更遑論會產生現下這種自慚形穢的感覺;許是久隱市井都要磨盡了自己的皇家威凌了。
就在那金冠少年看的心神稍失忽而無言苦笑起時,素裝少女已然回過身來,她不知怎樣絕代的芳華國色被一襲面紗遮去了。如凌波微步般射去的目光,不染纖塵,深深註定道裝少年,檀口處的面紗微動,只聽她彷彿鶯語驚春般,以一種說不出的珠圓玉潤的聲音曼聲吟詠了起來,“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
“‘折戟沉沙鐵未銷,自將磨洗認前朝’,好詩!”那道服少年一拍案長身立起,然後微笑的打量著表面上不動聲色其實正微有所待的望向自己的少女,兩人的目光凌空交擊了一下,“只是大武皇朝不正是你們香榭天檀擁立的嗎,為何現下又反其道而行之?不知華小姐何以教我?”
香榭天檀?華小姐?竟然是華天香?果真是天香絕代!
華天香知他心動,那把好聽的彷彿有曼妙曲線的聲音適時的舞動了起來:“張大公子,方今大武王朝立武不立德,前代皇帝不顧民時,大興土木;當今皇帝則妄想以武服人,兼性情殘暴淫穢宮廷濫殺無辜,人心向背已是顯而易見。貴教自國破以來,不是一直臥薪嚐膽以圖捲土重來復興神秀王朝嗎?刻下天下大亂,義軍四起,該是貴教重新介入天下大勢的最好契機了罷?張大公子是絕頂的聰明人,還用的著天香教什麼嗎?”聲音楚楚動人至奪人心魄,不知是否香榭天檀的《意書》中的什麼厲害工夫。
“哈哈……香榭天檀果然名不虛傳。這都被你們發現了,我們一直以為我們很小心隱蔽的。不過說實話,先前華小姐提起聯姻一事,在下就覺得奇怪,我們在外人看來充其量只是一介富商,怎麼引得動香榭青眼顧盼相加。那麼這樣說來,青檀姑娘和在下月前的邂逅不是真正意義上的邂逅了,而所謂的聯姻也只是貴榭尋來合作的託詞了?”張大公子臉上微笑如常,只是眼中卻電閃過一絲失落之色。真枉他十數天前聽到這個提議便為那想想也讓他情性大動的雪青檀寤寐思服。
“張大公子這便是聰明反被聰明誤了……”華天香說到此,故作沉吟起來,直待看見這位張大公子方從驚愕中反應過來,一臉掩不住的喜色,才繼續道:“除了尋求貴教的合作外,敝派是很有誠意想與貴教結秦晉之好的。張大公子的意中人天香都給一併帶過來了,只是日後……”華天香說著又停下不語,那雙動人的眸子卻好象會說話般瞥了眼張大公子,馬上又轉了開去。
張大公子哪還不立時會意過來,心裡自是另有打算,表面上“哈哈”一聲長笑,“若敝教有朝能振長策而御宇內,履至尊而制六合的話,青檀姑娘必定母儀天下,如此貴榭不但功名富貴可以常往如昔了,而且亦可藉此垂範後世,千古流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