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勁兒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我佬佬渴望已久,懷下黎家首個胎兒,就在移置新竹當夜,竟在不知不覺間流產了。這——讓我佬佬在往後的生活中,不時念記,每說到這裡,她總會唏噓不已。
那夜,馨竹靜靜地守護在我佬佬床邊,不停地安慰著傷心欲絕的我佬佬。
佬爺他叔聞訊從屋內走出,坐在堂屋裡不停抽著水煙。良久,對我佬爺道:“節哀順變吧,這也許是天意吧。”說完,顫巍巍地收起菸袋,緩緩回到自己的房間。
一夜無眠。待到天明,一家人張著帶著血絲的眼睛,望著那布中裹著已成型的嬰兒,不知所措。佬爺他叔近到我佬爺身邊,低聲對他耳語一番,我佬爺黯淡失神愣了愣,隨後點了點頭,神情木訥地入到內室,如是對我佬佬言明,我佬佬一聽,不由嚶嚶悲啼起來,過了許久,只得無奈地背過身去,狠了狠心,對我佬爺揮了揮手。
我佬爺遲疑一陣,彎身抱起布裹,跟在擰著鐵鍬的表叔背後,亦步亦趨地出得門來,向那菜園走去。
來到方家菜園,見佬佬她爹早起得床來,正在那畦菜園間徘徊。佬爺他叔緩緩移步過去,對他說明情況,佬佬她爹一聽,猶如五雷轟頂一般剎時愣住,一把抓住佬爺他叔,大聲吼道:“昨晚還好好的,啷個會這樣!”
佬爺他叔沉著臉,滿面悲切道:“啷個曉得會這個樣子嘛?眼見黎家後繼有人了,轉眼就去了!啷個曉得會出這個事情嘛,早知如此,啷個要那竹筍作啥子嘛。”說完,提著鐵鍬不停地忤著菜地,對天大聲悲號道。
佬佬她爹見佬佬他爹悲痛欲絕樣子,心裡甚是不忍,只得趕緊鬆開手來。佬爺他叔頓了頓,撇下佬佬她爹,一臉憂悶地抬起腳,踉踉蹌蹌向那新裁下的竹根走去。
佬佬她爹一見,不由大驚,一把拽住佬爺他叔的臂膀,大聲道:“老爺子,你這是要作啥子?這可是娃兒用性命換來的呀,你可不能在這個時候一時衝動,做出啥子不妥當的事情來!”
跟在後面的佬爺,懷抱著那團布裹,上得前來,對佬佬她爹輕語一陣,佬佬她爹這才會過神來。小聲道:“也罷,這一去換一來,如真是有死有生,也還有個念想。”說完,只得放手開去。佬爺他叔拍了拍佬佬她爹手背,哀聲道:“親家,我們這可是作了啥子孽呀,要遭此報應!”
三人過到竹筍處,拔開鬆土,把那布裹緊緊偎在根蔸處,細細掩埋好,佬爺他叔悲聲怨道:“竹神啊,您若就此吸了黎家精血,生成園林,老黎家對您好感謝不盡,若是還嫌我們動土罪孽,來日,就讓我把這把老骨頭也隨了您!”說完,悲慟有聲。
佬爺一聽,上前一把將表叔扶住,怨責道:“表叔,您也不必過於自責,這生死有命,您怎可說出這種不吉利的話來,讓晚輩聽了傷心。”
“子傑,你有所不知,這黎家歷代單傳,眼見剛剛看到點希望,瞬時又油盡燈滅,你讓我這個作長輩的,白髮人送黑髮人,如何受得了呀。”佬爺他叔老淚縱橫道。
佬佬她爹見佬爺他叔哭得悲切,不覺跟著淚下。眼看佬爺他叔傷心得幾近昏厥,不由上得前來,低聲安慰道:“老爺子,你也不必太過傷心,你想,這會子傑和桂芝還年輕,以後時間長著哩,不愁黎家無後。”
“可我怕,怕看不到那一天了啊!”佬爺他叔一聽,掩住悲啼,仰天長嘆一聲。
佬爺一聽,忍住悲痛,上前怪怨道:“表叔這是說哪裡話來?您瞧瞧,我們的好日子還剛剛開始呢,過不了兩年,說不定黎家就兒孫滿堂了。”佬爺他叔一聽,悽然一笑道:“老了,再見不得生死了。子傑,你快回家去,好好照顧桂芝。”
“那您——”我佬爺盯住表叔,疑惑道。
“你放心,讓我在這兒坐坐,陪親家擺擺龍門陣。對了,回去告訴桂芝一聲,打今兒起,我就在親家這裡住下了。我要守著這竹筍,看著它長大,看著它成林。”說著,轉頭望了望佬佬她爹,問道:“親家,你說要不要得?”
佬佬她爹聽佬爺他叔話說得堅定,頻頻點頭道:“要得,要得!”
佬爺見表叔留意已決,加之這樣一來,兩家老人想互有了照應,便不再多言,擰起那鐵鍬,獨個悵然若失地走了。
眼見一輪紅日泛起,佬爺他叔在佬佬她爹的攙扶下,進到屋裡。從此,他便在佬佬她爹家住了下來。
一晃,那紫竹便在佬爺他叔精心陪呵下,茁壯成長起來;再一晃,我佬佬又有了身孕。這時的竹坊,再勿須我佬佬奔波打理,馨竹早接手管理起來。馨竹憑著她一手家傳手藝和精細的管理,那黎家的篾器,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