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抵押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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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光的速度轉變了自己的態度後,貓貓陛下再也沒有立場理直氣壯的指責大手子那喪心病狂的摳門了——以而今大唐所需的投資而論,他們現在有的那點存貨當真是淒涼可憐,聊勝於無,的確也是窮得蕩氣迴腸。
在這樣可怕的資金缺口面前,還能講什麼體面呢?
一分錢也能難死聖天子。皇帝陛下只能保持沉默,向林貌索要了一份協議的副本,打算回朝繼續斟酌。
“朕與幾位相公商量商量。”他思忖著開口:“看還能怎麼搞錢——怎麼協調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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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陛下到底是怎麼與宰相們搞錢——協調內容的,林貌尚不得而知。但返回大唐的第一日下午,宮中就以皇后的名義發出了懿旨,要求清點一切行宮別院及閒置庫房中存放的字畫、古籍、書冊,積年的首飾、古玩、貢物,聲稱是要“克勤克儉,共赴時艱”,不能興此奢靡之風雲雲。
朝廷的確是要謀算著征伐突厥,但再怎麼也沒有淪落到要讓皇后猛砍宮中開支的地步,而且連字畫古籍首飾都一律封存,其用力之猛決心之深刻,不像是有意節儉,倒簡直有些像長安城裡走投無路,要靠妻女典當過日子的敗家子。
……好吧這聯想確實太大不敬了,所以並沒有言官敢多說什麼。
到了第三日,皇帝將林欽差召入郊外的別館,命人宣讀了一份政事堂簽押的手諭,以林貌為從三品尚書長史、為尚書令之副,主掌一切往來禮賓、互市譯語之事。
這“尚書長史”的官職純屬生造,地位上也彆扭之至。眾所周知,為避諱起見,自玄武門小小變故、當今聖上飛龍在天之後,昔日居藩時所任之尚書令、天策上將等官位,便都懸而不設,視為無有;即使信重如當今宰相房玄齡,擔任的職務也不過是尚書左僕射,名義上僅僅是代行部分尚書令的職權而已。
既然尚書令已無,那聖旨所謂的“尚書令之副”便純粹是虛談,根本無“副”可有;以此旨意論之,這新設的尚書長史不但位高權重,地位牢靠,甚至可以蔑視通常的上下秩序,而不需要對任何的機構負責,縱使政事堂諸位宰相,也無權彈壓這驟然被拔擢到高位的林長史。
一個無法制約、無需負責,跳出三界之外的高官——這合理嗎?這太不合理了好吧!大唐開國十餘年,還沒有這樣火箭般躥升的例子呢!
林長史心知肚明,知道這樣超出常理的升遷,純粹是為了給予他代表大唐談判的授權,在兩界對接中保持地位的均等——當然,真要以從三品的地位搞談判對接,那規格未免高得嚇人;但以此簽署大部分協議,應該不成問題了。
他恭敬行禮,雙手捧過旨意,接受了這份任命。
旨意一旦生效,這位新任命的林長史便將立刻接手兩界往來的事務。侍奉在側的房相公立刻上前,奉上了兩份極厚的檔案。
“林卿。”皇帝緩聲道:“朕與相公們商議的意思,是暫時可以同意協議中有關文物及藝術品的內容。”
這並不出乎意料。李先生送來的協議紛繁複雜,由金融軍事至自然資源無所不包,詳密充分之極。但其中最為安全的,無疑還是清高出塵、不染實務的文藝領域。這並非皇帝與重臣們的猜忌疑心,而純粹是出於穩妥的考慮。
林貌翻動檔案,果然在末尾頁看到了龍飛鳳舞的簽名——大唐皇帝李世民,宰相房玄齡、長孫無忌、杜如晦等同樣以個人的聲譽擔保,保證兩界在藝術品交流上的往來暢通無阻、掃平一切可能的障礙。
喔對了,據說僅剩的那一位魏相公已閉門告病數日,所以才不在這份名單上。
附錄在協議之後的,是數十頁謄寫的清單,將宮中所蒐羅到的一切字畫文物分門別類,羅列整齊,洋洋灑灑足有數萬餘字。看來昨日皇后下令清點庫房,成果已經初見眉目了。
眼見林貌翻動目錄,皇帝悠悠嘆了口氣。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但煌煌上國走到要典當字畫文物換取貸款的地步,還是頗為刺心。
“大唐宮廷十幾年的家底,大概便都在這裡了。”聖上緩緩出聲:“開國不久,積蓄實在無多,只能勞煩林卿善為利用,莫要辜負。”
說什麼“積蓄無多”,那委實也太過謙虛了。因為印刷與造紙技術不夠發達,宮中的藏品數量上或者稍有不如;但因為躲過了唐末以後歷代戰火的侵襲,其庫存藏之豐富優質,則足夠讓後世一切的博物館瞠目結舌,神魂顛倒。
譬如吧,林貌展開目錄的第一頁,抬頭便是顧愷之的三幅真跡,而後是王羲之、王獻之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