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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山間,心裡最恐懼的,還是草叢間蟄伏的蛇。
“大仙,你有點常識好不好,現在是秋天了,哪裡有蛇?”胖頭道。
“都別吵了,我們又兜回來了。”此時,趙涼生忽然道。我一看,果然,前方有一座開裂了的墳墓,一株怪樹歪歪扭扭從那裂開的口子里長出來。這座大墳,我們的確路過不久。
“不好,恐怕是……”胖頭道。
他沒有說出那三個字,但我們每個人心裡都很清楚我們恐怕遇到了鬼打牆。所謂鬼打牆,就是夜晚在荒野行走時,有時候會遇到的一直在繞圈走的現象。
以前的亡靈鏢師走鏢,常常會遇到這種情況。曾經,某個鏢局的幾名亡靈鏢師在走鏢途中,就遇到了鬼打牆,在山間足足困了兩個多月才被同伴發現。發現的時候,他們已經成為一堆腐屍了。當然,這是極端的個案,經常有的情況是,亡靈鏢師遇到鬼打牆,然後被困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走出來。
鬼新娘單獨跑了,我們沿路追趕,如今卻遇到了鬼打牆。若是耽擱太久,恐怕一切都晚了。
“大家都站在原地不要動。”我沉吟了一會兒,道,“手拉手,閉上眼睛往前走。”
同時,我從地裡折了一根樹枝,當成探路的柺杖。我手持樹枝柺杖當先開路,黃大仙緊緊撰著我的手跟著,趙涼生第三,胖頭殿後。
“大道朝天,各走一邊!”我呼喝了一聲,左腳邁出,走出了第一步。
“冥錢一張,大吉大利。”胖頭在隊伍跟著呼喝,同時,從包裡摸出一張黃裱紙,扔在了路上。
我們手牽著手,一邊呼喝,一邊前進,約走了幾千步,我才睜開眼。但見一座開了口的老墳矗立在我的面前,一株歪歪扭扭的怪樹從墳地裡生長而出。繞了一大個圈,我們又回來了。
我們四人面面相覷,臉色都很難看。看起來,今夜我們遇到的鬼打牆,非常難以對付。因為亡靈鏢師對鬼打牆很有經驗,一般遇到這種,只需要按照我剛剛使用的方法,走出來是沒有問題的。
“走!”我沉吟了片刻,睜開了雙眼,繼續往前邁步。毫無疑問,我們又繞回來了。
月亮躲入了雲層,只有一小角露出來,地面上一時間就暗淡下去了。再看天上的月亮,那一小角清清冷冷的,彷彿是一隻鬼眼。
“走!”我第三次帶隊前進,不過這一次卻沒有一直走下去,而是走一段便停了下來。我停下來的地方有一塊石頭,適才是在路的左邊,現在跑到了路的右邊,左邊的位置,還有石頭的壓痕在。
“有人搬動過石頭。”黃大仙很快就看出了端倪。石頭不會自己長腳跑路,只有人才可以。顯然,這是有人故意在設定鬼打牆迷陣,刻意拖延我們的時間。
“走!”我冷聲道,往前又邁了一段路,將另一顆石頭從右邊搬到了左邊。隨後,是一塊舊棺材板、一個破了半邊的骨灰罈子,還有一隻大瓷碗,都通通被人移動過位置,我一一將它們移回原位。
如此折騰了大半天,一條青石鋪就的小路出現在我們的眼前。我們都鬆了一口氣,終於走出鬼打牆了。
“看不出來,你還挺細心的嘛。”小丫頭片子亮晶晶的眼睛看著我,我感覺到,她握著我的手心裡滿是汗。
“走吧。”頭一次被小丫頭片子誇,我卻得瑟不起來。因為我知道,我們被人跟上了,對方躲在暗處,我們這一路,恐怕會很艱難。
我們往前走了一段路,青石路就陡了起來,進入一個山谷了。山路里,有一灣清水嘩嘩地往下流淌著。溪水上面,橫著一座獨木橋,看起來破破爛爛的,也不知道能不能走人。
“我們休息一下。”我叮囑大家休息,自己則不停留,走到了獨木橋的橋頭,蹲下身子來,拿著手電筒不斷照射橋面。
在手電的照耀下,我看到幾點泥土點染在獨木橋的橋面上。我用手抓起了那幾點泥土,放在手心看了一會兒,這泥土跟路上的一樣,而且不遠處,還有半個腳印,看起來,剛剛有人路過這裡。
“沒錯,有人過去了。”我向黃大仙點了點頭。在這樣的黑夜裡,其他人自然不會跑到這裡來,只有鬼新娘她們,才會路過這裡。
我當先開路,小心翼翼地走過了獨木橋。輪到黃大仙,這小丫頭片子卻戰戰兢兢,半天不敢過來,沒辦法,我只好踏上獨木橋,去拉她一把。
“咔嚓!”就在我踏上橋面的時候,我聽到了咔嚓一聲,感覺到橋身沉了一下。我心底一驚,知道橋身無法承受兩個人的重量,弄不好這破橋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