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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回到溪城的第一晚,湯執做了一個又怪又爛的噩夢。
在夢中,湯執成為了酒店裡掌管色慾的精靈,生活在大堂中心的噴泉當中,知曉酒店裡一切汙穢。
某天晚上,他散漫地在酒店走廊中游蕩。
在十二樓、十三樓的一些房間門外,他聽見長長短短的呻吟;八樓房間更密集,呻吟聲更加響亮。
下到五樓,突然出現了暴力的蹤跡,湯執好奇地穿過門,看見一場暴力事件。
房裡有兩個人,一個一絲不掛、瘦弱蒼白的男人被一名高大的男子壓在身下,他掙扎著,抽抽噎噎地叫喊。
抽噎聲讓湯執感到莫名熟悉,於是湯執走到床邊,探出頭,睜大眼睛,想看看是誰,卻猛然發現那名高大的男子是徐升,而床上被扼住脖子、面容扭曲得叫著的人,長了一張和他一模一樣的臉。
湯執在夢中驚醒,背上滿是冷汗。
他睜開眼坐了起來,等驚懼消退一些,又呆了片刻,回過神來,認為他之所以會做這樣的噩夢,一定是跟徐升上床的錯誤決定、以及無孔不入的案件新聞的共同作用。
他走下床,走到窗邊,看樓下黑漆漆的、寬闊的河流,突然又想起徐升。
湯執沒有過別的經驗,不拒絕是因為他並不討厭徐升的樣子和身體。
徐升很英俊,外貌大概是所有人都喜歡的型別,雖然好像沒什麼技巧可言,但他身上很熱,力氣也很大,除了最後久得讓湯執有點受不了之外,也不算一次很差的回憶。
只不過徐升好像比湯執還要後悔,上床後的全天,都表現得很怪,就像擔心湯執跟他上過床,就會巴著他不放。
湯執有幾秒鐘覺得徐升怕被纏上的樣子很好笑,有幾秒又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和徐升說得一樣廉價。
湯執的自尊心時隱時現,很多時候都過得隨便,既不想跟徐升解釋什麼,也沒有考慮過太多有關於將來的事。
一定要說的話,湯執的夢想是想和他媽住在一起,做早出晚歸的工作,每天早上出門前就有早餐吃,晚上回家門口有燈。
不是管家給徐升等門的燈,是小房子客廳裡他媽媽一邊看電視一邊打毛線開的那種燈。
按照席曼香催他談戀愛的積極程度,可能湯執出櫃後,兩個人還要吵一架。
然後接下來的每一次晚歸,他媽都會拷問他很久,到底跟誰出去。
接下來湯執再跟她吵半個小時,堅稱自己真的還沒在戀愛。
湯執想過這種生活。
想了一會兒,湯執又躺回去睡覺,一覺到了天亮。
次日下午,集團的律師抵達了溪城。
由於徐升決定在返回濱港之前,完成一輪談判,定下初版協議,因此回溪城後的一整週,節奏變得飛快。
徐升精力好得令湯執感到驚詫,從早上睜眼到晚上回房,幾乎完全不休息。湯執也是第一次知道,原來徐升這類含金湯勺出生的人,工作時也很拼命。
回濱港的前一天,談判終於結束了。
夜裡徐升做東,請律師和陪同工作了兩週的談判員吃晚餐,湯執提早下了樓,與司機一起在酒店門口等他們。
司機下來開門,湯執也站在門邊,安靜地等著,一副很聽話的樣子。
湯執好像比來溪城前又瘦了一些,西裝在他身上掛著,有些空蕩,眼睛也顯得格外大。
或許是因為本週在溪城的全體人員的精神都緊繃著,湯執的表現尚算懂事,勉強可以稱作是一個合格的助理。
在回溪城的第一個晚上,臨睡前,徐升想過,如果湯執來敲他房間的門,還想和他在同一張床上睡覺,他會不會拒絕。
不過考慮的時間太短,沒有得出結論。
而湯執沒來敲門。
很快地回了房,比以往沉默不少,沒再發出過什麼聲響,徐升猜想,可能是自己在飛機上對湯執的態度,讓湯執知曉了進退。
後來幾天,湯執看徐升時眼神變得乖巧了,在房間裡穿的衣服都比從前多了,終於懂得及時避免多餘的肢體接觸,沒有再在起居室久留過。
彷彿在暗示徐升,他知道了,只做一次。
其實徐升覺得湯執也沒必要這麼刻意,刻意到讓徐升偶爾會懷疑那天湯執在床上的放蕩的樣子,只是一個不合時宜的夢。
當然,這也沒什麼不好的。
晚上的餐館是湯執挑出幾間後,徐升選定的,離酒店大約十分鐘車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