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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門了,下午會回來。
管家沒有告訴湯執徐可渝去了哪裡,湯執也沒問。
吃午餐時,管家和兩名女傭在桌旁站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他,令湯執有些食不下咽,草草吃了幾口就放下餐具,回了房間。
或許是起得太早,他有些犯困,在房裡睡了一覺,而後開啟了電視,看了濱港有線電視臺的午間訪談重播。
訪談主題是在濱港特區最後一屆留任特首的任期進入三年倒計時的今日,特區財閥的未來。
主持人與來賓們高談闊論,預測著財閥們在特區盤根錯節的商業帝國,會否因新長官的的到來而被撼動根基。
此類議題與湯執毫無關聯,他聽得昏昏欲睡之際,門被敲響了。
女傭在外頭著急地說:“湯先生,少爺快就要回來了,請您下樓用餐。”
湯執匆匆下樓,在餐桌邊坐足了半小時,才等到徐升和徐可渝一道回來。
徐可渝在徐升面前顯得十分靦腆,一言不發地在湯執對面落座。
徐升脫了西裝外套,坐在主位上。
在微有些怪異的氣氛裡,三人靜靜用了一會兒餐,徐升突然開口,隨意地問徐可渝:“準備什麼時候去挑婚紗?”
徐可渝舀湯的手頓在半空,緊張地看向湯執,湯執也是一呆,又朝徐升看去。
徐升看著湯執,彷彿耐心即將告罄:“還沒和可渝確定時間嗎?”
從徐升的眼神中,湯執讀到了來自尊貴客戶的不滿意和看低。
為謀生計,湯執只好努力地回答:“就這幾天。”
“具體哪天?”徐升追問。
問句本身有些尖銳,但徐升語氣並不激烈,好像只是想要湯執說出一個確切的時間,他又說:“婚禮日子也早點確定,要發請柬。”
湯執邊想著怎麼回答,邊端起果汁喝。玻璃杯有些滑手,他沒握緊,杯子便往下落去,杯底磕在桌上,果汁從杯子裡晃了出來,流到了手背和桌子上。
女傭急忙過來擦拭,湯執說了句抱歉,起身去餐廳旁長廊中段的盥洗室裡洗手。
洗手間的燈光很明亮,比湯執住過的任何房子裡的都亮。
洗手檯面的白色大理石擦得閃閃發光,他開啟水,沖掉手背上的果汁,又抬頭看了一眼鏡子。
湯執長了一張古典而濃豔的臉。
他的眼尾很長,微微上翹,嘴唇紅豔豐潤,聲音輕柔,帶有天生的沙啞。曾有不止一人過說,第一眼看到湯執,就知道他非異性戀。
湯執自己也這麼以為,只是不明白為什麼徐可渝看不出來。
他關了水,將手擦乾,轉身往門外走,沒走兩步,撞上了要走進門的徐升。
“不好意思。”湯執道歉,後退了一步,想讓徐升先過。
但徐升沒有動,他把湯執攔了下來。
比起方才在餐桌上,徐升的態度更疏離了一些,他問湯執:“你和徐可渝相處的時候,可以用心一點嗎?”
湯執看著徐升,沒說話。
“尤其是在婚禮上,”徐升垂眼看著湯執,語氣沒有波動地繼續說,“我會邀請一些親戚朋友,我和徐可渝的母親也會到場。她很敏銳,和徐可渝不一樣,所以我希望至少在你們結婚那天,你能做得比今天更好。”
湯執的目光一開始落在徐升放得很平的唇角上,等徐升說了幾句,他才抬起臉,和徐升對視。
徐升不像徐可渝,他身上沒有脂粉氣,只有很淡的木質香調。
湯執盯著他的眼睛,只覺得徐升的眉眼長得這麼深情,真是很浪費的一件事。
徐升的耐心沒有湯執想象中好,等了半分鐘,沒有等到湯執回答,便追問湯執:“你能做到嗎?”
湯執看著他微陷的眼窩,專注的眼神,忽然感覺到胃部不安的緊縮。
“我儘量。”湯執說。
徐升微微扯了扯嘴角,眼中不含感情地評價湯執:“直接說‘行’對你來說好像很難。”
“不過既然接受了這份工作,希望你能有職業道德。”他又居高臨下地補充。
湯執的脾氣其實並不太好。
平時上班面對客戶,要為五斗米折腰,尚可控制自己。
但在經過徐可渝近距離的摧殘,又還未見到律師的此刻,面對徐升這位眼高於頂的僱主,湯執的理智好像很容易就像昨晚一樣,憑空消失了,只想激怒徐升,讓徐升也失去高高在上的體面姿態。
於是湯執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