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比丘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61
在湯執專心的陪伴下,席曼香迅速適應了告別十多年的現代社會。
她首先學會了用手機支付,每天買菜做飯,接著愛上了在樓下的綠化小公園散步,手機裡多出許多聯絡人,互相交換折扣情報,還可以報出同小區數名嬰兒的名字了。
席曼香對湯執辭職的事感到不解,明裡暗裡探聽了好幾次,湯執便哄騙她說,自己早有學業規劃,之前的工作是為了申請學校和攢錢,席曼香並不懂這些,懵懂地接受了湯執的解釋。
席曼香喜歡看電視,尤其愛看新聞。
天氣轉冷時,湯執在新聞臺看見徐氏的訊息,還是連續幾集的特輯。
集團少東徐瑾被帶走調查,集團名下最大的貿易公司因虧空巨大,被強制重組。
董事長徐鶴甫震怒,揚言大義滅親,卻被記者曝光已將半數資產轉移出境。
看到第三期特輯,主持人播報徐氏股價暴跌時,湯執左思右想,給江言發了資訊。
湯執委婉地詢問江言最近的事有沒有影響徐升,過了半個多小時,江言沒回復他,徐升的資訊倒是來了。
徐升說“沒事”,還加了句怪里怪氣的“謝謝你的關心”。
湯執收到後,坐在沙發上發了很久的呆。
他與意願作對,抗拒回憶從前開心過的片段,努力地不去想徐升給過他的扭捏的關懷。
不回顧只有他知道的徐升隱秘的失落,也忘記徐升在痛苦和彷徨時向他索求的擁抱,以及看不見未來的意亂情迷,和有時限的親密。
幸運的是湯執仍然極為擅長接受現實。
他像接受自己不會再找到企鵝玩具一樣,順利地接受了徐升會在他看不到的地方擁有無盡幸福的事實。
徐升會結婚生子,功成名就。
而湯執與他之間的通道是偶然出現的鴻運,已經並不存在了。
席曼香開始頻頻看他,湯執放下了手機。
湯執確信自己是開心的,每天沒有時刻會他難過,因為他陪伴媽媽時,媽媽也在陪伴他。
湯執有充分的理由,認為自己同樣獲得了幸福。
湯執再次見到徐升,是由於一次突發事件。
這天席曼香決定慶祝自己出獄六十天紀念日,一大早就出門買菜了。
湯執聽見她的關門聲,醒了過來,洗漱後,走到餐桌旁,一邊吃她準備的早餐,一邊讀晨報。
濱港晨報的金融版頭條出現了徐鶴甫的名字。
湯執起先翻到了後幾版,而後又往回翻,粗略閱讀了頭條文章。
全文簡述徐鶴甫被董事會票選解除職位的過程,而後分析了徐鶴甫在集團持股屢次被分散的大致時間點和原因。
湯執在全文的最後看到了徐升的名字。文章的集團董事會成員中列有徐升,但並未對他進行詳述。
湯執放下報紙,喝了一口溫熱的牛奶,放在一旁手機震動起來。
他看了一眼,來電人“徐總”。
徐升給他打了兩個月來的第一次電話。
他放下杯子,手忙腳亂地接起來,聽見了徐升十分嚴肅的聲音:“徐可渝凌晨三點從醫院跑出來了。”
“……”湯執怔住了。
“偷了值班護士的一千多塊現金,出醫院後換了幾次車。”
“她知道我在哪嗎?”湯執問他。
徐升短暫地沉默了,而後對湯執說:“我不清楚。”
“江言已經帶人在找,”他又說,“沒找到她之前,你和你的母親都不要出門。”
湯執愣了愣,有些遲疑地告訴徐升:“可是我媽媽出門買菜了。”
“她一直在醫院,不會知道我住在哪吧。”湯執不確定地推測,
徐升靜了靜,說:“不一定。”然後突然決定:“我現在來你那裡。”
湯執連“不用了”都來不及說,徐升就掛了電話。
湯執坐在位置上,呆了幾秒鐘,站起來,走到陽臺,看小區幾棟樓中心的綠化花園。
細小的晨光打在樹和水池上,散步的人不多,零零散散有幾個。
湯執的心跳很慢地鼓動起來,好像有一個小小的絨毛球,正在他的心臟上輕柔地移動,絨毛摩擦著、安撫他的胸口。
他是想要把它挪開的,不想變得緊張,即將見到徐升讓他的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湯執還穿著在家穿的睡衣,還沒有換衣服。
事後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