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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6
徐先生要出一趟很急的差。江言是那麼說的。
從度假山莊出來,江言先陪湯執去了一趟醫院。
湯執手上的傷口該拆線了。
前幾天徐升說過會陪湯執一起來。
湯執盯著醫生的手,盯著卡在手術縫合線上的醫用剪刀,想到了那個會用力把自己眼睛捂住、騙自己還沒有開始縫針的徐升,不由自主地閉上眼睛。
他感到縫合線斷裂,線慢慢從癒合了部分的面板裡被拉出來,最後醫生關了照著傷口的燈,湯執就睜開眼睛。
拆線很簡單,只要幾分鐘,並且不會伴隨疼痛。
湯執和江言離開醫院後,在回徐升家的路上,湯執其實想給徐升發一條簡訊,說自己拆完線了,但還沒發,徐升先給江言打了電話。
江言說的話裡沒有資訊,只又“好”和“知道了”,等掛了電話,江言告訴湯執,自己得下車回家整理東西了。
徐升有緊急的事,需要出差,可能徐老太太的頭七都趕不回來參加。
“這樣,”湯執試探地問,“我不用去是嗎?”
江言微微後靠,側過臉來,告訴湯執:“徐先生沒說,應該不用。”
湯執就沒再問下去。
徐升可能要去陪趙韶,或許是回頓市。湯執想。
過了一會兒,他又想,自己是個虛情假意的婊子。
看似半推半就,實則心甘情願地多次和徐升上床。
一面這清楚徐升會結婚,對江言裝作豁達,一面鬼鬼祟祟地不斷地去徐升那裡偷溫暖。
不能再這樣下去。湯執動搖著決定。
江言讓司機在路邊停下,下了車。
司機繼續往前開,江言站在車外對湯執揮了揮手。
湯執也對他揮手,過了幾秒,湯執忍不住回頭,看見江言急匆匆地打到了一臺計程車,坐了進去。
湯執坐了回去,低頭看了看拆了線的傷口,然後用左手去碰了碰。
傷口有些鈍痛,痛感真實得彷彿即將持續一生。
所以他馬上把左手收回去了。
轎車經過一條開滿房產中介的大道。
湯執看著窗外飛馳而過的廣告,忽然想到一件事。
下週他母親開庭,如果順利釋放,得給母親找一個住的地方。到時候他自己也要搬出來了。
他立即決定,臨時去租一間房,讓司機再停了一次車,告訴司機,他有點事要做,晚上自己回去,而後下了車,進了路上一家較大的房產中介。
中介裡的客人和接待都不少。
接待湯執的人姓張,叫張子明,比湯執大七八歲,看上去十分穩重可靠,手裡拿著一個平板電腦,引湯執到靠窗的沙發位上坐下。
湯執心中對房子有幾個個大概的想法,直接了當地提了出來,張子明很上道,立刻找出了幾個他認為合適的房源照片給湯執看。
他對客戶要求把握得精準,湯執一路看下去,覺得每一間都不錯,想了半天,才挑出兩間。
“擇日不如撞日,”張子明提議,“反正我有空,房子的鑰匙也在,現在帶你去看怎麼樣?”
“可以啊,”湯執說,“不過我沒有車。”
“我有,”張子明對他笑笑,道,“我開吧。”
兩套房的面積都不大,不過戶型很合理,樓盤也不錯,分別在兩個區中心,幹什麼都方便。
張子明所在的房產中介到第一套房子很近,但湯執進門後,覺得家裝有些舊了,不是特別滿意。
他自己住倒是不要緊,但不想讓他媽一出獄就住舊房子,哪怕是租的。
張子明或許是見他露出猶豫的表情,打圓場道:“這套房子已經出租過幾次了,你不稱心也是難免的。”
“不過我們看的另一套不一樣,”他又說,“戶主為了出租,特意翻新過,還在等待第一位租客。不如我們再去看看那一套?你可能會更喜歡。”
湯執願是願意,但第二套房子和第一套之間隔了一個區,距離有些遠,現在時候也不早了,他問張子明:“你幾點下班?”
“不用管我,”張子明道,“其實我恰好住在那個小區,帶你過去也是順路。”
湯執便答應了下來。
他們下了樓,往臨區開,經過海濱大道,即將進入隧道時,張子明突然放慢了車速。
“奇怪……”他看著後視鏡,皺起眉頭,“後面的車,跟了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