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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亦凡在心底嘆口氣,道:“嬤嬤的意思,我明白,我何嘗不想跟他做一對舉案齊眉的夫妻……”
林嬤嬤搖搖頭,道:“舉案齊眉,那是互相敬重,但夫妻之間,至親至疏,需要好好經營才行,可不只是一個舉案齊眉就能解決的。”
楚亦凡兩輩子也不過就這麼一段婚姻,關於夫妻相處,雖然看的多,但實踐還是頭一遭,因此聽林嬤嬤這麼一說,倒是怔然而又悵然。
他心裡沒她,她對他也說不上深情,舉案齊眉,也不過是逢場作戲。相喋為仇,他不肯,名義夫妻,他不願,這其中總是有諸多為難之處,不是她想的那麼簡單。
可到底該怎麼辦?
難道真的如了他的願,讓她心安理得的接受和許多個女人一起分享他的事實?若無其事的和他恩恩愛愛?自欺欺人的投入到這場註定悲劇的婚姻生活之中?
她不甘心。楚亦凡打起精神道:“嬤嬤說的是,容我再想想……”
楚亦凡收拾停當,帶了丫頭出門。
沈青瀾早就備好了馬車,當著外人的面,他雖不夠體貼,卻也親切溫和。楚亦凡掩藏起無盡的煩惱,做盡溫婉賢良之態,誰瞧了不喝一聲彩,道一聲郎才女貌?可箇中滋味,也只有他二人心裡清楚。
一上了車,兩人便分開來坐著。
楚亦凡守著視窗,托腮凝眸,勿自發呆,視沈青瀾如空氣,他不開口,她絕對不主動招惹他。
沈青瀾面無表情的瞥了一眼楚亦凡,自拿起書卷埋頭翻看。兩人互不搭理,一路無話,直到進了宮門。
太后娘娘身邊的張公公親自把小夫妻迎進去,邊行禮邊道:“太后娘娘聽說國公爺和郡主要來,一早就讓灑家在這候著,千盼萬盼,總算讓奴才給盼來了。”
進到大殿,見這裡早已聚集了十數位宮裝麗人。沈青瀾並不敢抬頭,和楚亦凡上前給太后行禮,自有安王和太子殿下把他讓到外面說話。太后便招手叫楚亦凡:“康健郡主近前說話。”
楚亦凡便喛了一聲,往前挪了幾步。太后娘娘的視線落在她的腰間,再緩緩上移,仔細打量了她半晌,回頭朝著胡氏笑道:“你倒是替她尋了門好親事,瞧瞧這小模樣,越發惹人憐愛了。”
胡氏笑道:“都是沾了太后的福澤,也是這丫頭運氣罷了……”
卻聽得楚亦可輕笑道:“可不是,要說就是我這六妹妹運氣好,若不是有安王妃娘娘這樣的好嫂子,她可去裡尋這樣的好親事?六妹妹,你該結結實實給安王嫂磕三個頭的。”
楚亦凡正惱著沈青瀾,太后不知,楚亦可豈有不知這門親事是怎麼落到自己頭上的?偏她這會兒還說風涼話,當下氣衝腦門,道:“王嫂視我如親妹,別說磕三個頭,就是磕上十個八個也是應該的。”
楚亦可玲瓏聰明,心較比干,這話旁人或許不懂,她卻懂得的。還不是諷刺她不顧姐妹之情,不顧青梅竹馬之誼,連親妹妹和舊日****一併算計了麼?
她冷笑一聲,待要說話,卻被太后娘娘一聲笑打斷了:“這孩子,還是小時候的模樣,心直口快,天真無邪,全無一點保留和算計。”
她這話卻是朝著太妃說的。
太妃便輕淺的笑道:“赤子之心,最是難能可貴,只是不免要得罪人了。”
胡氏便上前拉住楚亦凡的手,道:“母后、母妃要怪就怪臣媳好了,是臣媳教導不當……”
太后指著胡氏笑道:“你瞧瞧,哀家還沒說什麼呢,你就護上短了。”
說的眾人都笑了。
太后拉著楚亦凡的手,問起她在沈家的情況,一副慈祥鍾愛的模樣。楚亦凡自是揀好聽的話說,逗得太后連連點頭。
楚亦可不甘落於人後,也上來湊趣,逗得太后開懷大笑。
太妃娘娘在一旁文靜的聽著,並不多話,她看慣了風雲詭譎,到了一定的年紀,已經沒有什麼小心機值得她側目的了。
等到太后太妃累了,胡氏才得以拉著楚亦凡在一旁的暖閣裡說話。她握著楚亦凡的手,含笑打量了半晌,低聲道:“他待你如何?”
楚亦凡心一酸。胡氏不是親孃,卻勝似親孃,這話也只有她問。可自己偏又不能實話實說,自己嫁了人,胡氏再關心,也不可能插手到忠國公府去。因此楚亦凡強打起笑臉,做出一副忸怩的歡喜來道:“還好……”
胡氏見她聲音低不可聞,紅霞滿面,又見她眉眼已開,便知道他們已經圓過房了,鬆了一口氣,道:“小夫妻慢慢處,以後日子還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