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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兵人多勢眾,十騎馬賊在衝突中又被折損數騎,仍是挨近不得。剩下數騎,最後還是在羅小虎的大聲喝令下,才被迫逸去。
不久前還是人群熙攘熱鬧喧囂的趕集場上,頃刻之間便變得布幔橫斜,滿地狼藉,悽清中呈現一片劫餘景象。
臉色慘白,一直站在那裡凝然不動的玉嬌龍,好似猛然從夢中驚醒過來一般,忽地回過頭來,只對雪瓶說了句:“還不快走!”隨即一躍上馬,穿過草壩向南路飛馳而去。
雪瓶緊緊地跟在母親身後,一直賓士了三十來裡,她見母親不但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甚至連頭都不曾回過一次。她知道母親不只是生氣了,而且是傷心了,但究竟是為什麼?她還是迷惑不解,心裡只感到害怕和委屈。
玉嬌龍只顧縱馬飛奔,又跑了一程,來到一處僻靜的河邊,她方才勒馬停蹄,翻下鞍來,伏在一株大樹上,將額頭緊貼著樹身,站在那兒一動不動。她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只有雙肩在微微地顫動。
雪瓶只在她身後靜靜地站著,不敢靠近身去。也不知過了多久,直至後面小路上傳來一陣急驟的馬蹄聲,玉嬌龍才驀然轉過身子,一面用手理理鬢髮,一面注視著小路上的動靜。她這時的面容又己顯得十分平靜,只有眼睛是紅紅的,臉上沒有留下一點淚痕,雪瓶畏縮地看著母親,忽然發現母親嘴唇邊留有一絲血跡,她再往下一看,只見靠近樹根的泥土,一大片己變得溼潤潤的,溼潤的泥土上還留下一灘鮮紅的血跡。雪瓶嚇慌了,正想撲到母親懷裡問個究竟,卻見母親用一種嚴厲的目光制止住她。原來就在這時,已有幾個騎馬的漢子來到她們的身邊。雪瓶抬頭看去,見走在前面的那匹馬上坐著個瘦瘦的漢子,鐵青的面孔上,閃著一雙帶恨帶怒的眼睛;跟在後面的那幾騎漢於,原來就是剛才在趕集場上從官兵圍攻中突逃出來的那些馬賊。走在前面的那騎漢子恨恨地看著她,眼裡差點冒出火來,雪瓶正在驚詫,玉嬌龍急忙走上前來,用她的身子護住雪瓶,說道:“烏都奈,這不關她事,一切錯都在我,一切由我承擔。”
烏都奈恨恨地罵道:“你承擔個屁!人都落到他們手裡了,你還不快去軍營領賞,卻跑到這裡來磨蹭什麼!”
玉嬌龍只好埋下頭,吞著聲。
烏都奈在馬上啐了一口,又說道:“我早看出來了,你和我們是連不上心的。你也不是一朵花,是一朵毒菌,我大哥早晚會毀在你手裡的!”
玉嬌龍猛然伸手撫著心窩,還沒有來得及轉過臉去,便從口裡噴出幾口鮮紅的血。
雪瓶趕忙上前扶住了她,驚惶而悲痛地連聲呼喚著母親。
烏都奈在馬上怔了怔,閃在眼裡和露在臉上的恨怒之色也漸漸消失。他翻下馬鞍,從腰間取下一個小小的葫蘆,走到玉嬌龍的面前,說道:“我已看見了你對我大哥的一片真心,剛才我說的那些粗惡的話就權當不曾說過,這葫蘆裡是我大哥自備的金創散,服下它,有藥到血止的神奇功效,你可留下服用。”
他將葫蘆遞給玉嬌龍,玉嬌龍卻不肯用手去接,他只好將葫蘆放在地上,又說道:“我還要趕到各地去通知那些弟兄,一定要設法把大哥從官兵手裡奪救出來。聽說有些弟兄到艾比湖去了,你如見到他們,也請告知他們,要他們作好準備,等我訊息,”說完,他才返身上馬,帶著那幾騎弟兄匆匆離去。
雪瓶把母親扶到河邊,選了個潔靜的草地讓母親坐下,雙手送上葫蘆請她服藥。玉嬌龍輕輕將葫蘆推開,黯然地說道:“事已至此,服它何用!”
雪瓶眼裡噙著淚,張大著一雙乞憐的眼睛,雙手捧著葫蘆,在玉嬌龍面前跪了下來,說道:“母親,女兒錯在哪裡,你說明白了,打也好,罵也好,女兒都願領。這藥,母親是一定要服的。要不,女兒就跪死也不起來。”
玉嬌龍看著雪瓶那可憐的神情,心裡感到一陣疼痛,忙伸手將她摟在懷裡,說道:“你適才這一箭呵,射的雖是馬賊,中箭的卻是你母親的心!”
雪瓶不禁哆嗦一下,抬起頭來惶憾不解地望著玉嬌龍,問道:“母親與這馬賊何關?”
玉嬌龍遲疑片刻,說道:“他,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接著便將六年前在昌吉以北的草原上所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她。只是隱去了一些她以為不應該讓雪瓶知道的事情。
雪瓶這才如夢初醒,悔恨萬分,她已完全失去了主意,只伏在母親懷裡傷心地痛哭起來。
玉嬌龍仍只呆呆地坐著,讓她哭去,河邊是靜靜的,水緩緩向東流去。玉嬌龍默默地注視著逝去的河水,感到一切都像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