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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所以我們再從已知的事實來看。首先那兩個人的腳印都是前進的。只要仔細觀察,就不難從迴轉的痕跡以及著力的方向,正確地推斷出。”
“其次是這兩個人的腳印,都是隻走一次。換句話說,如果女鞋印在前,男鞋印隨後踏上,也絕對不可能變成只有一個男鞋印。因為,只要仔細觀察一下,就能發現某些地方兩個輪廓重迭。不過,由於從早上八點半起就覆蓋著少量的雪,所以應該很不容易看出來。對了!雖然聽起來有點荒謬,也許兇手是用爬的。可是根據實驗結果,如果用爬的,兩手套上女鞋,兩腳則穿男鞋,慢吞吞地爬行,也不可能造成這樣的腳印。因為男鞋的腳步幅度比女鞋大得多了。”
“所以,有關腳印的假設就到此為止。其實,平吉命案最耐人尋味之處,並非腳印的問題。就像平吉的小說裡所描述的,這間畫室的所有窗戶,包括天窗在內,都裝有牢固的鐵欄杆,平吉對這類事有點神經質,這鐵窗嵌得很牢,而且並沒有被卸下的痕跡。首先,所有的鐵窗都無法從外面卸下。如果能卸,裝這窗子就沒用了。那種情形,就像人待在一間只有一個門的房子裡,只能從那個門出入一樣,想必兇手也不例外吧!這個入口的大門和平常的大門不太一樣。那是一扇西洋式、向外面開啟式的門,不過卻附有滑桿式的門栓。大概是平吉旅居歐洲時,看到法國鄉下的民房大都使用這種門,他很喜歡,所以也如法炮製。如果從裡面關起來,就可以把裝在門上面的門栓,插進牆壁的洞里加以固定。然後再把橫杆上的鎖頭向下旋轉,就可以把牆洞的凸出部份蓋住,通常皮包型的方形門鎖,就會掛在凸起的孔裡。”
御手洗閉著的眼睛陡地張開,然後緩緩地從沙發上站起來。
“是真的嗎?”
“嗯,沒錯,當時那間倉庫完全是一種‘密室’的狀態。”
第三章
“不過,那不是不可能呀,不是嗎?方形鎖?若是如此,只能想象兇手在已經上鎖的密室裡殺了平吉,又從密洞逃出去?”
“警察也被這件命案搞得焦頭爛額,他們也做了地毯式的搜尋,可是並沒有發現什麼密洞。就連鑽進馬桶的可能性也被否定了;而兇手的身材矮小的假設,也完全被推翻了。如果只是滑桿式的門栓,倒還有被做手腳的可能,但是,門上還有方形鎖,那就根本不可能做手腳,因為一定得從裡面鎖上。還有,窗戶附近凌亂的腳步,究竟表示那個男人在做什麼呢?還有,必須確定一下平吉死亡時間的推定。那大約是以二十六日凌晨零時為中心的前後一個小時,換句話說,就是二十五日晚上十一點到二十六日凌晨一點之間。所以,十一點半雪停前約莫有半小時的時間帶,是應該特別注意的時間。其次現場有兩點較特殊之處,其一是如圖(圖二)所示,床和牆壁並非平行,而且平吉的一隻腳垂到床下。由於平吉平常就有隨興所至移動床鋪的嗜好,所以也許沒什麼好奇怪的。不過,如果要從這一點來尋找一些蛛絲馬跡,也可以說這就是非常重要的關鍵了。另外一點就是平吉原本留著山羊鬍子,可是屍體的臉上卻沒有鬍子,這一點也令人疑竇。據其家人指證,兩天前看到平吉時,他的臉上還留有鬍子。至於我為何說這點可疑,那就是他的鬍子似乎不是自己處理掉的,而是被兇手處理掉的。鬍子雖然不見了,卻不是被剃掉了,而是被剪刀剪短了。認為鬍子是被兇手處理掉的理由,是因為屍體身邊留有少許鬍渣,而且,畫室裡面沒有見到,也沒有刮鬍刀。這不是很奇怪嗎?於是,又有人懷疑死者不是平吉,而是他的弟弟吉男。這麼說是因為鬍子雖然看起來像是被剪掉了,但也有可能是懶得剃。平吉和吉男長得很像,簡直就像一對雙胞胎,而吉男沒有留鬍子。也許是平吉藉故叫吉男來到畫室,再對他下毒手,或者是相反的情形……這種假設似乎有點像少年偵探小說,不過並非完全不可能。因為,平吉的家人已經很久沒有看過平吉不留鬍子的樣子了,再加上臉部也可能因為頭部被擊而變形,所以很難確認。當然,這種說法也是有其根據的。因為平吉既然是個瘋狂的藝術家,可能為了阿索德而不擇手段。現場的解說就到此為止吧!接下來再談平吉小說中的人物,和這件命案有關的所有不在場證明吧!”
“等一下,老師。”
“什麼事?”
“你上課的速度太快了,我連打瞌睡的時間都沒有。”
“你這算什麼學生!”
“我在想密室的事。關於密室和腳印的看法,應該還有很多吧?”
“四十年來的各種說法,你都要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