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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手。走了幾步後,我回頭看她,她卻只顧哄小孩,頭也不回,整個人融入暮色。我走下河堤,想走進河邊的蘆葦叢。走近才知蘆葦比想像得要高,高過了我的個頭,大約有兩公尺吧。有一條小路將蘆葦分成兩側。我向前奮進,但在草叢中,這條路宛如成了一條隧道。地面逐漸變得泥濘,四周充滿枯枝的味道。突然間我已到了水邊。河水在黑硬的黏土上淙淙流過。左手邊,可在夕陽餘暈中,看到鐵橋的影子,還有往來車輛的燈光。
我開始思考整件事。我想我掌握到一條警察和御手洗都不知道的大線索。這個吉田秀彩和安川民維到底說過什麼話?能夠從他們的談話中,找到平吉還活著的線索嗎?或許可以,這點誰也不能否定。剛才,她一直向我強調她父親說的是醉話,但不管怎麼說,安川一定認為平吉還活著!而且,我怎麼也無法接受那是酒後亂說的。看看手上的表,已經七點五分。今天是九號星期一,離約定的星期四,還有三天。事情不能再拖,否則就無法在星期五之前,阻止竹越刑警將竹越文次郎之恥公諸於世。
我粗暴的踩進蘆葦裡,大步跑回來時路。決定跑一趟烏丸車庫。因此回程沒有在西京極下車,直接坐到終點站四條河原町,然後換巴士到目的地。到達烏丸車庫這一站時,已經快十點了。路上幾乎沒有行人,想問路也沒有機會。怎麼辦?只好有氣無力地繞著站牌旁的圍牆走,希望吉田就住在圍牆的後面。但是繞了一圈後,當然沒有在圍牆上看到“吉田”的門牌。最後不得已,只好走到警察局去問。
站在吉田家門口,四周一片黑暗,裡面的人都睡了,沒有電話號碼,只有明天再來。巴士電車終於把我載回西京極的公寓。江本和御手洗已經夢周公了。不想打擾他們,我悄悄地鑽進被窩。
第十五章
第二天醒來,御手洗和江本早不見人影。真糟糕,這樣一來,我就沒辦法把找到的新線索,跟御手洗說明了。都是昨天晚上太興奮一直睡不著害的。 不過也無妨。那約定又沒說不能由我來解決,只要是御手洗的組員解決就行了。盥洗完畢,我馬上到西京極車站,搭往四條烏丸的車子。由於昨天晚上已經摸清門路,抵達吉田秀彩家時,才十點多。
玄關的玻璃門開了之後,一個穿和服的太太走出來。我急忙打招呼,問道:“你好,這裡是秀彩先生的家嗎?是安川民雄的女兒告訴我的。”
那太太很客氣地回答:“先生昨天就出去了。”
“去哪裡……”
“去名古屋,他說中午回來,但可能傍晚才會到家。”我向她要了電話號碼,並且留話:再來之前,會先打電話。事情就是急不得。在等人的時間裡,我一邊沿著賀茂川往下走,一邊想案件。
這條河流叫做賀茂川,下游和東邊流過來的高野川,呈Y字形匯流在一起後,就叫做鴨川。兩河交集的地方,稱今出川。梅澤平吉前任太太多惠的父母,就是在這裡經營西陣織失敗。御手洗向竹越刑警誇下海口,說一個禮拜內可以解決這個案子,但是何謂解決呢?首先是必須說明兇手犯案的過程(如果有的話),並且說出兇手是誰吧?照現在的情形看來,要完成這兩點就不容易,更何況那位竹越刑警的要求,恐怕不止於此。要證明某一個人是兇手,基本上就是一件困難的事。只要是兇手還沒死,就得查出兇手現在的住所、甚至確認兇手現在也在該地生活,若不如此就不算找到。
今天是十號星期二。連今天也算進去,我們只有三天時間。如果今天夜裡還不能找到兇手,應該就沒希望了。兇手在日本國內,不,他不一定在日本。他在哪裡我們都不知道。即使他在國內,可能在稚內(棒槌學堂注:北海道最北端),也可能在琉球。到後天的兩天之內,一定要找出他的蹤跡。兩天時間實在是太趕了,極有可能需要花上兩天以上的時間,更何況這事件發生在四十年前。如果我們真的能在未來的兩天內解決案子,趕在星期四回東京,當天就向竹越、飯田說明案由,就可以把竹越文次郎的手稿燒掉了:明天就是星期三。最好能搭星期三晚上的車回東京,所以今天不能有所收穫的話,恐怕在期限前解決事件的希望,就渺茫了。現在我要辦的,就是向吉田秀彩追出平吉活著的證據,而且證明平吉就是兇手。至於他匿藏的地方,就不容易著手,但少說也要探聽出平吉最後現身的場所,然後明天再去那個場所做進一步調查。
時間似乎過得很慢。捱到兩點,打電話去吉田家,秀彩的老婆很客氣地說:對不起,人還沒回來。我只好決定繼續耗到五點。
為了打發時間,我就近在公園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