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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正是考驗英雄的最好時機。
王小石雖然因為危機四伏,不敢再像以前率性而為、任俠而行,但在他浪述天涯約三載春秋裡:他還是去了不少地方、學了不少事情、做了不少功德、結識了不少江湖上的英雄豪傑。
英雄莫問出處,要交真心朋友,正是應在一無所有時。這時侯所交的朋友,多半都可以共患難、同闖蕩的;至少,你沒權我沒勢的,除了以心相交,彼此都一無所圖。
王小石几乎每逃到一個地方,他都在那兒建立了他的友誼,增長了他的識見,以及擴大了他自己的關係。
這難保不是王小石日後的“本錢”。
所以,有人曾問過:要是王小石不逃亡,他會是怎麼一個樣子?
答案很可能是一句話:英雄都是在折磨歷難中熬出來的。
人在危難中,有一件事是切切要避免的:那就是不可以懷憂喪志。
人在成就裡,不妨杞人憂天;但在生死關頭裡,卻不可灰心喪志。
王小石既然要逃,就不放棄。
不肯放棄他的生命。
他的生命是他的。
他要活下去。
要活下去就得要堅強、堅定、堅忍、堅持。
他記得諸葛先生一見看他,就問過他類似的問題,他也肯定的作了答覆:大凡人為之事,無論爭強鬥勝,遊戲賭博,必有規矩,無矩不成方圓,有規矩法則必有打破規矩法則的方法和人。
不破不立,是庸材也。能破只能稱雄,要能立才能成大器。人要可破可立才能人傑。而到最後還是回到無破無立,這才是圓融的境地,同時也自成一個規矩,直至其他的人來打破這個規矩。
…;有時候,要佈署殺局,少不免要用一兩子衝鋒陷陣,聲東擊西,圭吸引敵方注意,才能伏下妙看。
棋局裡有極高明的一看,那就是到了重大關頭,不惜棄子。
真正的大移大動,大起大落,反而是極靜的,一如星移斗轉、日升月蓓,無不在動,但卻能令人恍然未覺。
驚雷總要在無聲處聽得,好詩總要在刀叢裡尋覓。
江湖後浪逐前浪,武林新葉摧落夢:小成小敗,不成器局,死了喪了敗了亡了。也沒人知、無人曉。對一些人而言,寧願一生匆匆也不願淡淡,即使從笑由人到罵由人至笑罵由人,只要率性而為、大痛大快,則又如何!
棋局裡的一些妙看、伏子,開始下子時住往不知其為何,直至走了數步,或走數十看後,甚至在看緊關頭之際,才會見出妙用來。
持正衛道,跟一切無法無天的盜寇對敵,那是“公敵”,而不是個人的“私敵”,為天下對敵者可敬,為私利對敵者可鄙。“公敵”通常也是老百姓的“頭號大敵”,也即是“天敵”。這才不易收拾,不好對付的大敵。
…!因為敵人厲害,所以結果非大成即大敗,或者遺澤萬民,耽者骨無存,故而敵對之過程,愈發可歌可泣、可敬可羨!
在江湖上,做人要做得相當堅強才能當得成人;在武林中,早已變成友無摯友、敵無死敵。甚至敵友不分,敵就是友,友就是敵。可是,當一個人的可貴,便在於他是不是歷經波瀾幾經折磨之後還是一個人或許,我眼中無敵,所以我“無敵”,諸葛先生一見面就問了王小石那麼多的話,等知道王小石確有決心並勇於承袒之後,他才會默許王小石這樣行動的。
在這之前,王小石確未曾見過諸葛先生,甚至也未與他透過訊息。
如比,蔡京和傅宗書才會相信王小石確會手刃諸葛先生。
因而,蔡京、傳宗書才沒料到王小石要殺的是他們兩人!
所以,王小石才會“得手”。
他只“得”了半“手”:他只殺了傅宗書。
他初見諸葛先生之際,巳不及也不便說其他的話了;在兩人之間,只有一見如故的信任和默契。
當時,尤食髓就在帳後,要是諸葛先生把他斥退,他必會向蔡黨發出事有蹊蹺的警示:
要是直言,則教此人聽去,早有防範,更是不妥。
這件事其實從來沒有變過。
王小石上原來,因為自度志大才高,有意要闖蕩江湖,一展抱負,但他卻不一定要有千秋名、萬世功。只想試一試。不試一試,總會有些憾恨。
可是對於蔡京一黨弄權誤國、專恣殃民,他一早就十分激憤、不齒。
他是非分明,但一向並不愛惡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