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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我的。
一切都是騙我的。
如果可以重新開始,我情願在九歲的那一年,斬斷一切故事的起源。
死在守諾城下,就再也不會遇見你們。
楓林晚繼續瘋笑著,忽然感覺到身體裡一陣翻騰的寒氣,從丹田氣海一絲絲的往外抽離。
她的臉色驟然一變,腳下頓時失了力氣,身子晃了晃,往後倒去。
樂傳歌就站在她的身側,自然第一個發現異常,叫著她的名字,上前一步抱住她。
而司馬顧盼更加清楚是怎麼回事——剛剛過於激烈的情緒波動,使得體內冥夜訣真氣紊亂逆行,誘發了蝕骨之苦——於是同樣迅速的靠過來,抬手就要給楓林晚注入真氣。
“司馬顧盼你不要過來,”楓林晚咬著下唇,勉力的張大眼睛看著他,艱難的說著拒絕的話,“我不會再讓你救我……不會再原諒你,也……不想再見到你……”
司馬顧盼怔在原地,晶亮的紫色眸子因著這句話,一下子黯淡了。然後他牽起一個瞭然的微笑,直直的迎著楓林晚怨恨的目光,輕聲道:“我明白了。”
司馬顧盼的話音剛落,巨大的寒意驟然襲入心脈,楓林晚低呼一聲,倒在樂傳歌的懷裡,失去了知覺。
樂傳歌下意識的皺眉,將楓林晚緊緊抱在懷裡,轉過頭去看司馬顧盼。
“這便是你期望的結局了?”
司馬顧盼淡淡一笑,始終看著楓林晚蒼白的面容。“將她交給你,我也算放心。”
樂傳歌低聲喟嘆:“可你就甘願,讓她恨你一輩子?”
“……恨我,總好過,悲傷的活著。”
一點微涼,幾許微光。
楓林晚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眼睛睜不開,手也使不上勁兒,腦子裡朦朦朧朧一片,像是一下子被抽空了所有的意識,只剩下混沌虛空。
只有耳邊依稀可以聽見衣料摩擦的簌簌聲,像是有什麼人在忙碌著,間或夾雜著一些瓶罐的清脆碰撞,以及利刃劃開血肉的艱澀聲音。
這樣的動靜聲響,好像異常的熟悉,讓楓林晚沒來由的一陣心慌,卻又偏偏一點也想不起來。
究竟在哪裡聽過?
還是,從前也發生過類似的事情?
清冷的寒意從四肢百骸裡一點點萌生,然後順著經脈遊移,逡巡,再悉數聚集在心口。
好冷。
楓林晚下意識的想要皺眉,卻動不了,想要張口呼喚,一樣無能為力。
她掙扎了一會兒,發現徒勞無功,只能放棄,聽任那團冰冷的氣勁在心脈處越積越多,直到再也不能增添分毫。
然後被一針刺破。
楓林晚不禁痛撥出聲。
這一呼,卻把自己嚇了一跳。
方才分明試過,不能動彈,不能發聲,卻沒想到剛才的這聲痛呼,竟然無比的順暢。
正在尋思,只覺得身體忽然被人拉起來,然後是一雙溫熱的手掌,抵上自己的脊背,順著經脈,將被寒氣閉塞的穴道一一打通。
手法極輕柔,極緩和,遇到難以衝破的穴道,也不急於疏通,而是試探著一點點頂開桎梏,將溫潤的氣勁匯入全身的經脈。
一個周天下來,楓林晚覺得像是換了一副骨架一般,多年來糾纏在骨髓裡、陰魂般的寒氣被滌盪得一乾二淨,久違的溫暖氣澤再一次回到血脈裡,如獲新生。
身體再一次被放平,緊接著是從手腕處傳來的些許酥麻。
微微的疼痛,彷彿有刀刃劃過,然後是“滴答滴答”的水流聲,斷斷續續,和著她逐漸劇烈起來的心跳,演化成身體的一陣眩暈。
此後的很長一段時間,楓林晚都再無知覺。
極度的昏迷裡,只隱約的感覺到有什麼人輕輕的吻上她的唇瓣,用低沉略微沙啞的嗓音說——
安心睡吧,等你醒來,一切便好。
那聲音溫柔而蠱惑,熟悉的如同生命裡不可缺失的一個部分,卻怎麼也想不起來。
只剩下無窮無盡的黑暗,潮水一般的包湧而來,心裡卻彷彿失卻了某個東西,空落落的,滿是淡淡的傷懷。
待到楓林晚從沉睡中醒來,依稀已是第二天的清晨。
紗櫥捲簾,還是相忘溪,她和司馬顧盼一起搭的小木屋,他們的房間,他們的床榻。
前日裡的情景一下子湧上心頭。兄妹、父親、復仇、練功……像無數只鳥兒,齊聲聲的在耳邊叫囂,轟鳴,楓林晚心頭一陣絞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