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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兵站在十七尺高的王陵城牆上丟下石塊和沸油,弩箭在空中橫飛,耶空站在牆頭揮劍劈飛流矢,忽然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衣敵兵裂開一條縫隙,十八頭裝甲戰象拱衛著漂浮在空中的蓮花座,上站四頭八臂、戴金冠、掛珠串、手持法杖的茹阿瑪王。茹阿瑪伸手一指,異教徒步兵後退,推出七件輪形的時輪武器。
其中一件扁闊木製蒙皮,叫做“風機”,只聽風機轟隆一響,彈出三隻高速旋轉的飛輪,畫著高高的拋物線越過城牆,在城裡僧兵頭上炸裂開來,灑下劇烈燃燒的黑油。
另一件叫“地劍機”,被兩頭大象牽引至城牆根下,地劍機上坐著長袍的祭司,祭司念動咒語,燃起火祭,地劍機像洪荒巨獸一般渾身顫動,發出長長的悲鳴,一串雪亮的劍鋒如伏龍的脊背般刺出地面,將屍體、異教徒、僧兵和城牆一起切得稀爛。
另一件武器叫“箭機”,嘣嘣嘣嘣幾聲連響,站在牆頭的一排重甲戰僧被連珠弩箭掃成碎片。
韋達僧眾與士兵被七件時輪武器壓得難以抬頭。忽然一小隊輕裝的伽藍從城牆側面跳了下去,在異教士兵中劈開一條血路,快速向茹阿瑪王衝擊而去,為首的是一個裸著上身的壯碩中年僧侶,手持一條金光閃爍的大棍。
“團長!”耶空立起身子大吼一聲。
遊擊團殘存的成員在黑色的人潮中迅速損耗,隊伍的前進速度越來越慢,但已可看到茹阿瑪王身邊的白色裝甲戰象,遊擊團團長抹一把臉上的血,大喝一聲,揮棍震開周遭的敵兵,腳踏戰象的獠牙拔地而起,在空中換了三步,朝茹阿瑪王猛劈一棍。
茹阿瑪的四張臉孔甚至沒有一張看著他,戰象的象輿中站著一位全身重甲的獨臂將軍,獨臂人從鞘中拔出一把極長的鋸齒刀,刀光閃過,團長的金棍只抵擋了一剎那,就被獨臂人反手拖刀,像鋸子鋸豆腐一樣,連人帶棍一同割成了左右兩片。血雨狂撒。遊擊團的殘兵被黑色的大潮徹底淹沒。
傳說中的半神將軍、殺人無數的魔王亞瑪茹阿佳,只用一刀就斷送了佛國反攻的些微希望。
“團長!”
耶空已跳下城牆想追隨而去,但地劍機橫亙在眼前,他靈巧地在長龍般的劍尖上跳躍而過,空中閃過兩支流矢,一劍削去了祭司的頭顱。失控的地劍機向西面八方狂吐劍刃,周圍異教徒的身體被攪得稀爛,耶空站在地劍機上再看,團長已化為漫天血雨,崩倒塵埃。
耶空不記得那天殺了多少人,也不記得他們怎樣守住了敵兵的一波又一波攻擊。
天色放明,茹阿瑪王輕輕揮手,異教徒丟下漫山遍野的屍體,無聲地退去,對方究竟有多少人?耶空不知道。
他一直沒有找到指揮戰鬥的人,只知道揮劍、殺人,等發現眼前不再有一個站立的敵人,他撲通一聲坐倒在地,卻在屁股沒著地前就進入夢鄉。
第二天整個白天敵人沒有滋擾,耶空得以好好休息、治療傷口、補充食物,僧人們開門出城將佛兵與異教徒的屍體分別收集焚燒,並唸經超度。
想起高僧臨去的幾句話,耶空看看天色,伸手摸摸懷中燙手的珠子,決定起身前往摩羅太子陵。
他們守衛的王陵在城東門外,異教徒正從東面攻來;摩羅太子陵在城西,橫亙在外城進入內城的必經之路。
耶空穿城而過來到太子陵,太陽已經西斜。
陵墓是一座雄渾挺拔的白色建築,從外城西門始鋪設的白色大理石甬道延伸至太子陵正門,穿過太子陵後直通內城,十尺寬的甬道兩邊是寬闊的人工湖,湖中樹立著二十七座佛陀造像。由於內外城均有厚重的鐵門、路旁又是深水,太子陵周邊的兵力薄弱,僅有幾十名僧兵與四名護寺伽藍駐守。
耶空站在甬道中央,面前是緊緊關閉的外城西門,身後是雄偉的太子陵,兩旁是波光湛湛的湖水。夕陽把他的身影長長地投在大理石地面,他伸手摸臉,臉上乾涸的血痂簌簌而落。他的外套幹了又溼,被染成骯髒的鐵鏽色,手中的劍同樣鏽跡斑斑。
這地獄一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會結束?他回頭望內城,城內的國王是否縮在錦榻上瑟瑟發抖呢?
佛陀保佑。耶空向湖水中被夕陽映紅的佛像合什施禮,感覺眼睛充實的刺痛,然後縱身跳入水中。
小時候他住在不遠處,父母禁止他玩水,因為這是個神聖的地方,且觸控到水中的佛像,只有死亡一途。但他曾不止一次潛入水中,早就發現有一尊不為人知的大佛沉在水底。還有什麼地方比水底更適合伏擊呢。
耶空撥開湖水向下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