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戀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打架偶遇,而是更早。那是在野口綜合醫院,鐵男因為參加地下拳壇遭人報復,腰部受到重擊而入院。而十五歲的三井壽當時剛剛做完十字韌帶撕裂的修復術。
蒼白著臉的男孩兒總是一臉倔強的咬牙忍耐著疼痛,在醫護人員做物理治療時,即使痛得滿頭大汗也不吭一聲。鐵男那時候只是覺得這傢伙有種,並不熟悉的兩人,不過是住在相鄰的病室而已。
真正認識那傢伙,是在後期康復中心的訓練中。
康復中心是一個可怕的地方,雖然醫護人員都格外體貼溫柔,但是要一次次面對肢體不受控制的挫敗感,對於一個曾經健康的人來講,比**的疼痛更難以忍受。
鐵男的腰傷,自己知道的很清楚,這輩子是不可能再走上職業拳擊臺了。不過也沒關係,只要還能揮拳就行,只要還能揮拳,怎樣都行。
三井少年是康復中心裡最努力的一個。總是毫不氣餒的一次次認真的練習,失敗了再爬起來,失敗了再爬起來,彷彿感覺不到痛一樣。在處處是鬼哭狼嚎的訓練室裡,三井從不哭叫,反而開朗的四處和人打趣,不顧治療師的勸解,常常偷偷嘗試更高難度的復健。他的母親是個軟弱溫柔的婦人,只是偶爾會帶著各種手製的洋果子過來,三井在復健室努力的時候,她就遠遠的站在門外,眼裡始終含著淚水。
十五歲的三井壽,開朗,堅強,熱情,陽光,有著幸福的生活和遠大的夢想——一個發光體。醫生、病人、護士沒有人不喜歡這樣的孩子,和鐵男是完全不同世界的人。即使最開始鐵男整日裡不過無所事事的躺在病房裡,但關於那傢伙的隻言片語依然時不時傳進他的耳朵裡。
於是他知道了,籃球,mvp,三井壽的名字……不過那又如何呢?不過是住在隔壁病室的人罷了,把最新一期的拳壇快報扔進垃圾桶,鐵男無所謂的盯著高高的天花板。
最開始是怎樣認識的呢?一次夜間去廁所,正看到那傢伙縮成一團小聲的哭泣。
那傢伙也會哭的啊……到底是個孩子。當時只是這樣想著,並沒有說什麼。
然而開朗陽光的三井少年看到鐵男的身影,卻慌忙拿袖子擦乾眼淚,仍強笑著解釋說是灰塵迷了眼睛。拙劣的一眼就能拆穿的謊言,小心的保護著十五歲少年高傲的自尊心。
鐵男懶懶的應了一聲【喔】,既不說破,也不會多嘴說些什麼。不過看過了那傢伙最狼狽的樣子,知道了一個少年小心掩藏的軟弱,保守著秘密的兩個人無形中就變的親密起來。
再後來,從護士那裡偶然聽到三井的事情,國中籃球隊曾經的明星球員,意外受傷,然後偷偷出院,再次受傷,手術,以及漫長的痛苦的復健。看著那傢伙信心滿滿的努力的樣子,哪裡會想到竟是這麼棘手的傷勢……
不知不覺的,有一點同病相憐的感覺。
起初只是偶爾會隨性而至的照顧那傢伙一下,誰知一來二去便真的成了朋友。
多了一個弟弟的感覺。
香菸繚繞在眼前,又很快被海風吹散。
出院之後,也再沒聯絡,直到轉年冬天在街邊再次相逢,那時的三井少年卻已不是康復中心的那個三井了。就像寶石蒙塵,模糊了光芒,看著就讓人隱隱的痛心。
記得當時自己只是偶爾路過窄巷巷子口,那傢伙就那樣昂首站在幾個小混混面前,嘴角青紫,長髮散亂,眼神如同失群的野狗,又警惕,又兇狠。
鐵男忍不住上前助拳,拉著傷痕累累的那傢伙喝了一杯咖啡,從那以後便不時地把他帶在身邊。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過有個地方混著,總好過一個人。
似乎是有一段時間父母的關係不好,三井那時候常常不願返家,有時候窩在拳擊用品店的休息室,後來也會到鐵男的公寓避難,總之三井就那麼跟著大家混著。打架很爛的打架,飆車很爛的飆車,像模像樣的說著罵人的話,擺著不可一世的表情,為了一句挑釁的話衝上去,默默扛下崛田一夥兒的事情。
不知不覺間,三井已經是公認的不良少年了,說起湘北的三井,也算是小有名氣。雖然鐵男周圍的人都知道,那傢伙和真正的混子們永遠隔著一線。
三井他……骨子裡還是那個不碰香菸的運動男孩,在燈紅酒綠的夜總會里總是一副百無聊賴的表情。就算留長了頭髮,就算扮狠鬥勇有時候真的能唬住人,三井依然給人一種格格不入的感覺。
彷彿有什麼透明的膠質隔絕了汙濁的世界,三井就是這樣的人,即使只剩下黯淡的光芒,但光就是光,那是他本質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