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衿留心看了一眼孟昊翔去的方向,赫然發現對面的包廂里正坐著梁嘯川,他旁邊還有兩位時髦年輕的佳人相伴。一想起那日他對汪露秋一片深情,再看到他現在的左擁右抱,一副悠然自在的樣子,葉子衿只覺得噁心。
當一處戲快結束時孟昊翔才回到座位,他依舊一副淡定自若地模樣,時不時側過頭聽沈康同興致勃勃地講戲。其實孟昊翔並不太懂戲,根本沒聽那小旦在臺上伊伊呀呀的唱詞,只是趁機時不時看向葉子衿那邊。
一齣戲唱罷,觀眾席喝彩不斷,孟昊翔順便問了葉子衿一句,“葉小姐覺得這出戏怎麼樣?”
葉子衿看著空蕩蕩的舞臺,莞爾道:“唱得很好,只是這故事有些俗套。”
“哦?怎麼個*?這《玉堂春》可是聲名在外,我百聽不厭,呵呵……”沈康同意猶未盡地喝了口茶。
葉子衿道:“雖然這故事結局是圓滿的,但蘇三的苦是她自找的。她既天生麗質一腔才華,怎麼會不明白歡場多薄情的道理。王景隆中了進士怎麼不立刻去找籌錢助他上京趕考的蘇三?非得等到出任山西巡按的時候才知道蘇三犯了死罪。後人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就說他是好的,怎知道他中進士時是怎麼想的。”
沈康同頭一回聽到別人這麼說這出戏,呵呵幾聲道:“小師妹講得很獨到啊。”
孟昊翔嘴角浮起一絲笑,道:“我看你應該去點一出穆桂英或者樊梨花,揮刀舞棍的戲適合你看。”
葉子衿聽出他話有嘲諷,只裝作沒聽見,並不理會。
這時,咚咚鑼鼓聲響起,一出新戲《牆頭馬上》開始上演。
孟昊翔見葉子衿面有倦色,似乎對這出戏不太感興趣,他隨手翻了翻戲文,道:“這次是一出情真意切的戲,葉小姐怎麼好像不太愛看?”
葉子衿微微一欠身,道:“我對才子佳人的戲不怎麼喜歡。”
沈康同越來越覺得這小師妹與眾不同,道:“好多小姐太太都愛看這出戏,你怎麼不喜歡呢?”
葉子衿放下手中茶盞道:“才子佳人的故事固然好,只是我不太能理解,那些戲文裡的千金小姐見了個英俊的男子,然後那男子再寫上幾首情詩,二人就私定終身私奔了,這未免太過於輕率。為了一個見過幾次面的男人連家和親人都不要了,哪裡有知書達理了。若是每個男人都那麼痴情,又怎麼會有杜十娘,王寶釧的故事。”
沈康同點了點頭,道:“你這樣說倒是有點道理,不過管他哩,戲文是這樣唱的,我們就這樣聽唄,圖個樂子而已。”
孟昊翔漫不經心道:“葉小姐這樣說好像是覺得男人都是負心漢一樣,是有什麼男人曾經得罪過你?”
葉子衿掃了他一眼,知道他話中有揶揄,冷聲道:“沒有,我只是這麼一說而已,至於有的男人是不是負心漢,要看後人怎麼粉飾了。我只知道寫‘曾經滄海難為水’的那個詩人在妻子死後就另娶了,可後世還不是很多不知情的人吟誦這句,贊他痴情。”
葉子衿說完低頭給家琦剝瓜子吃,不再言語。
沈康同讚許地點了點頭,道:“小師妹真是能說會道,我以前只聽戲文,從來沒想過這麼多,呵呵......不過呀,糟糠之妻萬萬棄不得,否則這人便是沒良心,遲早要遭報應。這男人也不都是喜新厭舊的,小師妹不用擔心,我看昊翔不是那樣的人。”
葉子衿臉刷地一下紅了,原來沈康同夫婦都以為她和孟昊翔......
孟昊翔彷彿什麼也沒聽見,聽戲之餘還與對面的梁嘯川舉盞示意。
桂香忙用手肘碰了沈康同一下,沈康同會意地一笑而過,只繼續喝茶聽戲。
只聽臺上的李倩君娓娓唱道:“柳暗青煙密,花殘紅雨飛,這人人和柳渾相類。花心吹得人心碎,柳眉不轉蛾眉系,為甚西園陡恁景狼籍,正是東君不管人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