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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面走走嗎?”
葉子衿安靜地點了點頭,一種苦澀的滋味湧上心頭,孟昊翔的神情竟讓她想起了額娘和周姨娘去世時的情景,那種痛苦,想必他也同樣經歷過……
二人步入寺中,寺內遍植青松翠柏,位於中央的一棵栝子松長得尤為繁茂,盤根錯節,枝葉亭亭如蓋,有直入雲天之勢。粗壯的樹幹上圍著紅綢,樹下的土裡還插著未燃盡的高香。
“你信觀音嗎?”葉子衿站在松樹下問孟昊翔。
孟昊翔遠遠看了一眼殿內供奉的那尊慈眉善目的觀音像,道:“我不信神靈,但我卻一直戴著一塊觀音玉佩,是我爹留給我的,他想我做官,觀音觀音,官印嘛。”
“你爹是做官的嗎?”葉子衿忽然有幾分好奇。
孟昊翔胸中一窒,好笑道:“他要是做官的,必定不會想自己的兒子做官。我爹只不過是北洋水師的一個小卒而已,甲午年北洋水師全軍覆滅的時候,他也跟著去了。他一心想讓我做官,以為做了大官掌握了實權便能實行強盛國力的政策,不過他錯了,清王室怎麼可能讓大權旁落。”
葉子衿聽他說起清王室,心中不免有些不自在,那段屈辱的歷史她曾聽爹爹說起過,葉赫那拉氏也因此遭受世人的唾罵。
察覺出葉子衿的變化,孟昊翔意識到自己的話中有些針對清王室,他隨即換了一種輕鬆的語氣道:“其實我家算來也是滿門忠烈了,我爺爺是太平天國的義士,死於江西石城一役,我父親是北洋水師計程車兵,死於甲午中日一戰。而我,卻只不過是一個小混混,倒讓父輩們蒙羞了。”
葉子衿只淡淡一笑,道:“孟老闆何必妄自菲薄,就算只是一介平民百姓,只要胸懷天下志在家國,也是真英雄大丈夫。況且以你現在在上海灘的地位,怎麼能說是有辱父輩。”
孟昊翔眼底的凝重漸漸散開,他凝視著葉子衿,緘默片刻道:“我只聽說過天下興亡,匹夫有責,好像不關你們女子什麼事。”
葉子衿搖頭,眉宇間有種不肯伏低的倔強,“孟老闆這麼說就太瞧不起我們女子了,古有木蘭替父從軍,樊梨花平定邊亂,秦良玉帶兵出征,男子能志在四方,情繫國家存亡,女子難道就一定只能呆在家裡相夫教子嗎?”
孟昊翔暖暖地看著她,覺得她認真的樣子有幾分可愛。他欣賞葉子衿的大氣,這是南方女子身上較為少見的,只有北方的遼闊土地才能滋養她心中的豪情與溝壑,這便是她吸引人的特質,靈動溫婉中不失那一抹韌性與烈性,就像陶然亭隨風擺動的蘆葦。
“我倒不是這個意思,現在已經是民國了,女子當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好了,你不是要去拜菩薩嗎?走吧。”孟昊翔轉過身朝正殿內走去。
拜完觀音神像後,葉子衿開始求籤,以前周姨娘來這裡也總會求上一支籤。
葉子衿雙手抱著竹筒虔誠地搖,一支細細的竹籤從竹筒中飛出,落在地上蹦了兩下。
葉子衿小心翼翼地拿起竹籤去找住持求解,孟昊翔則在外面等她。
老住持拿了竹籤問道:“姑娘,你想求什麼?”
葉子衿思忖片刻,心裡想的還是逃不過女兒家最關心的事,她低聲道出:“姻緣。”
老住持看了看竹籤,忽然嘆了口氣道:“浩瀚煙波渺,兩槳月中游。明珠遺有淚,雲海兩茫茫。此籤為下籤。”
葉子衿一頭霧水,問住持道:“此籤如何解釋呢?”
老住持摩挲著手裡的竹籤,徐徐道出了“斷橋”二字,“斷橋生別離,回首淚沾襟,唉,姑娘,你人生多變數,好好珍惜遇到的人,守得雲開方能見月明。”
老住持的話彷彿給葉子衿心上壓了一塊大石頭,守得雲開見月明?難道是暗指二少爺……
出了正殿,孟昊翔見葉子衿臉色不太好,言語中多了幾絲寬慰,“籤文這些東西總是說得玄而又玄,都是些沒著落的說辭,不必相信。我娘曾經找人給我算過,說我會是一個木匠,終日與木頭為伴,可事實證明都是胡說的。我的命從來都是靠我自己從鬼門關撿回來的,命理之說我從來就不信。”
葉子衿恍惚地笑笑,沒有再提剛才籤文的事情。二人繼續在寺院裡漫步,小徑清幽,草木蓊鬱,廟宇雅緻,高大的松柏掩映著紅牆灰瓦,頗有一番禪房花木深的意境。
孟昊翔與葉子衿來到一處涼亭休息,涼亭上爬滿了淡若紫煙的藤蘿,一部分藤蘿從頂上垂下來,好似淡紫色的珠簾一般。亭子旁邊是一棵粗壯的白果樹,茂密的樹葉在陽光照耀下彷彿閃爍的碎金子一般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