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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晴空萬里,下午的陽光暖洋洋地灑在草坪上,一層金黃一層深綠,盪開在整個後花園。池塘裡的荷花已經枯了,只剩了些暗碧色憔悴不堪的荷葉依然立在池塘,水好像清淺了些,倒映著高遠的藍天和白雲,風一吹,滿池枯荷搖曳,泛起層層漣漪。
與滿目蕭條的池塘不同的是一處種滿玫瑰的花牆,花枝被修剪得極為整齊,每一朵花都在適宜的位置綻放。遠遠望去砌綠堆紅,頗有一種歐式花圃的浪漫。花牆將白色的小洋樓圍了半圈,洋樓到花園的走廊上擺了大小盆景,多以牡丹為主,深紅淺紫,倒是一片春意盎然。
葡萄架下襬放了兩張歐式雕花白木椅和一張小圓桌,圓桌上的細頸雙耳瓶裡插著一支紅玫瑰。一隻纖纖玉手放下雜誌,聲音柔媚如水,“哎呀,別傻笑了,就說你傻,女人要主動給男人一點成婚的暗示,像你這樣傻傻地痴等下去豈不熬成了老姑娘。這回要是真成了,你可得給我包個大紅包。”
何漫苓唇磕著杯沿,抿唇笑了笑,放下咖啡道:“好,少不了你的。”她眼底忽然閃過一絲不安,“你說他會不會生氣?我這樣做會不會有失穩重叫別人笑話?”
文鶯沒好氣地看了何漫苓一眼,道:“這有什麼好擔心的,問起來就說那些小報記者捕風捉影好了,你只是去試了件衣服。虧你還是受過西洋教育的,你看看這《玲瓏》雜誌上的那些洋女人,沙灘上又是露胳膊露大腿的,你這點害臊個什麼。”
何漫苓也翻看了幾頁《玲瓏》雜誌,看到那些描繪國外女人的圖片,嘆道:“她們就是和我們不一樣,敢想敢穿,女人也能有自己的事業,我就特別敬佩那個香奈兒女士。”
說著又翻到了下一頁,何漫苓見到圖片上一個熟悉的面孔,隨口又道:“鳳綺霞最近好像風頭很盛,又是拍電影又是出唱片的,看來馮厲是鐵了心要捧她。”
文鶯淡淡掃過那張劇照,丹唇微啟,“她呀,無論拍什麼戲都一個表情,不是演苦命的丫鬟就是演痴情的怨婦,哭哭啼啼地給那些男人看,真是乏味極了。”
何漫苓淡淡一笑,“可大多數男人不是偏愛吃這一套麼,他們總是喜歡溫柔又解風情的女人。鳳綺霞倒很會用這一套,聽我安排在霓裳大舞臺的人說她和幾個日本商人關係還挺密切,看來她還不止馮厲這一個靠山。”
文鶯的笑容僵在唇角,若有所思。何漫苓見她不說話,以為她是不高興鳳綺霞的風頭有壓過於她,於是安慰道:“你別在意,她結交日本人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那些日本人沒一個好的,到時候有她苦頭吃。”
文鶯眼底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點了點頭,勉強笑道:“我不會跟那個女人一般見識,最近我要發新唱片了,哪裡有閒工夫管她拍什麼電影。”
何漫苓見朋友眉心舒展,放下心道:“好呀,到時你可得給我留一張簽名唱片。”
文鶯端起咖啡抿了一小口,漫不經心地用小勺攪拌著咖啡,道:“這個當然,對了,我看你挺喜歡去做旗袍的,你有什麼好的旗袍店推薦嗎?我最近要為新的香菸畫報趕製幾件旗袍。”
何漫苓胸口一置,想到衣櫃裡掛滿的沈記的旗袍,神情冷淡下來,道:“你可以去錦鴻樓,那裡的旗袍師傅手藝不錯。”
文鶯道:“那裡是不錯,只是好多上流社會的女人都在那裡做旗袍,難免會穿到一樣的款式和花樣,我可不想穿別人有的衣服……”文鶯發覺何漫苓臉色不對,突然想起曾經在壽宴上遇到的葉子衿,恍然大悟,忙道,“算了,我還是去錦鴻樓看看吧,讓他們訂新的料子給我做。”
這時,一個穿著黑湘雲紗大腳褲,紅花白底衣衫的侍女走到何漫苓身旁恭敬道:“小姐,孟老闆來了。”
何漫苓聽了忙起身,一時竟忘了文鶯還在。
文鶯捂嘴笑了笑,眼裡帶著嘲弄,道:“哎喲,我看某些人心急臉紅的樣子,簡直就是一副嬌滴滴小女人模樣。那我就先行告辭了,不打擾你和孟老闆約會了。”
何漫苓差人送文鶯回去,又對丫鬟道:“秀兒,你先去把我最喜歡的那條裙子拿出來,再吩咐廚房燒一些昊翔愛吃的菜。”
“是,小姐。”丫鬟領了命飛快地朝小洋樓跑去。
客廳裡,孟昊翔站在一盆雪球牡丹花前,忽然覺得有什麼東西在蹭自己的腳。他低頭一看,原來是一隻灰貓。孟昊翔俯身摸了摸灰貓的腦袋,微笑道:“你這傢伙怎麼胖成這樣了,越老越懶得不想動。”
這隻貓是好幾年前他與何漫苓外出時從路邊撿回來的流浪貓,沒想到許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