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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山涼風吹來木葉清冷的香氣。今日我以祭奠先皇之心前去香山臥佛寺西南側的廣慧庵修心養性一段時日。原本大婚在即,但無心理會。只好笑那前生未了的情愁,來到尼姑庵聽這青燈煙雨。
我的暫時離別皇宮好像讓紫禁一下子失去了繁華,顯得一片肅殺。為了保護我路上的安危,皇上特意安排一行車馬靜靜地從承乾宮出發。我輕輕倚在車壁,微微閉上雙眼,心裡默數著車軲轆轉動的聲音,臉上還不時浮現出一絲甜蜜的微笑。深山林間的禽鳥似乎也習慣了這樣馬車過往的喧囂而自顧自睡著午覺。遠處群山連綿,松海傳來濤聲陣陣。
帶髮修行出家為尼的道路隨著如泣如訴心底的憂傷漸漸變成了現實,就此隔斷這紅塵三十里,不在於宮鬥爭名利,不再於惱處問得失,了結了我最簡單的心事。
我本是金陵人氏,祖上也曾是讀書仕宦之家。自小多病,如今入了宮反而親自入了空門,冬兒留守在宮裡繼續當值,春兒和彩雲伏侍,她們倆人文墨也極通,經文也不用學了,摸樣兒又極好。半個時辰前,忙於國家大事的大清皇上雍正帝還含情脈脈的握著我的手,在我的耳邊呵著氣溫存:“香玉,等你回心轉意之後朕定然接你回來。”
我無心眷戀顧及太多,對皇上微微地笑了一下,隨即斂起了笑容。上了馬車。剎那的冷淡笑意過去後,一種幾乎可以用“悲哀傷痛”來形容的、帶著深深憐憫的表情浮上了雍正帝一向沉靜如水的面容。心念,頭腦中一時思緒飛過無數,卻又是在一瞬間作出了決定。他輕輕走到熹貴妃身邊,不露聲色地將熹貴妃和他親近的格格護在自己身側,這才柔聲道:“香玉無心留在宮中就隨她去吧,我們起駕回宮。”
熹貴妃抬起頭來,漆黑的眸子與他目光相接:“好的,皇上。”
心痛之餘,雍正心中似乎明白在圓明園匯芳書院見到我的第一眼起知道我絕不是庸脂俗粉的美人。那種近乎無情無心的冷峻淡漠分明是歷經風雨看破世事的滄桑,不堪不經意間跌落在夢裡的花落花飛的無常卻一意支撐的牽掛堅忍更時時令自己動容;即使在宮中我盡顯表現得乖巧溫順而不失活潑,但自己卻知道那只是這個深沉惆悵的我背後隱藏一張讓人安心的面具罷了。雍正帝此時此刻感悟自己在期待真心得到我那張屬於他的天真笑顏,而那被荒漠寂寥的深宮拋棄了往日的快樂自在,正是那個無奈迷茫的皇宮困禁我壓抑已久的純真自然的天性。
不久,幽僻的香山中,居然真的有一座白牆黑瓦的小小尼姑庵浮現在眼前,彷彿蒼翠山色中點綴著一粒小小的露珠。靠在大車的角落裡的我表情漠閉上雙眼打了個盹。然馬車晃盪了一個時辰,方才到了廣慧庵。
我在彩雲的撐扶下下了馬車,抬起頭來便看見紅漆已經剝落了大半的山門上,用娟秀的字型寫著“廣慧庵”三個字。
我和彩雲、春兒正觀望間,有兩個年輕的小尼姑迎了出來,打量了我們幾眼,問道:“三位施主可是宮裡前來祭奠先皇之靈?住持師太已經吩咐了我們帶幾位進去。”
我略施一禮,扶了彩雲和春兒一同隨著她們走。繞過廣慧庵香火旺盛的正殿和側殿,又走了許久,方見幾間低矮平房,引了我們進去道:“這是施主們這幾日住的地方,可先將隨身的衣物放了休息片刻。”
平房雖然低矮,裡面倒也清爽舒適,房中一張通榻大臥鋪,一桌几椅,牆角一個大水甕,十分簡單。
兩個小尼姑又道:“請幾位施主再隨我們去大殿,住持師太等人都在等著了。”
我欠身笑道:“有勞了。”
看著原是前來接嬪妃入寺的女尼,與生活在鬧市的常人不同一般,神態儒雅溫文,一張俊逸面容隱隱有出塵之氣,雖然粗衣常服,但一身清雋高華的氣度仿若仙宮之人。此刻她們看向我們的目光是溫柔而帶笑的,滿意之中更有三分純然。我上前笑著問道:“不知兩位師傅來此地吃齋唸佛多久了,是否住的習慣安心?”
兩位尼姑聽後笑了一笑,隨即低垂下眉眼,似乎帶著幾分羞澀。微笑說道:“貧尼回兩位遠道而來的施主的話,自打從小就無父無母隨了師太抱養長大,幾乎是形影不離。山谷被群山和迷霧森林包圍人跡不至,在此整整十幾個年頭的生活過得安靜而悠然。跟隨師太遍讀群書,廣學群技,過得十分相得。”
我溫柔地看著兩位坦然誠懇相待的小尼。雖父母俱已亡故,但師太的好心教導下,兩位小尼聰慧過人又勤奮堅韌,年紀雖小胸中卻極有經緯。不凡的身世造就了他們沉穩深邃的性格,外人面前淡漠無波的表情能夠輕易遮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