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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受到皇上差遣往來四方幹辦公事,家父喜愛樂曲,她從小在家跟隨名師唱曲,誰知到了紫禁城辦理差事,她家父因公務繁忙,無多餘閒暇時日顧不上她的生活,特意託付於香山臥佛寺照看,順便帶發禮佛祈福。她願來此清淨寡慾,只求一出塵不染的世外高院正好於此。”
“出奇預料之外身世迷離,看來三日不出門,竟然無心錯過了太多事。”我沉思著。四周一片寂靜,那一縷緩慢的歌聲仍然不斷的飄了過來,宛如眼前拂過一絲輕風,掠過一片白雲。讓心頭泛起一絲漣漪,讓曲聲勾起心底那根脆弱的心絃。現在,已唱得格外悲切:
“懊惱傷懷抱,撲簌簌淚點拋。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風往塵香花已盡。寂寞荒煙許多愁,日晚倦梳頭,商女琵琶斷腸聲。”
我皺了皺眉,抬起頭來,看著春兒說:“走,去看看。我也很久沒有出門外呼吸新鮮的空氣了!”雖門外還算良辰美景,一絲哀傷卻從心裡泛起。
踏出了門外,我志得意滿地伸起了懶腰。身上一陣酸楚的苦澀頓時消失。終於也慢慢脫離了病痛的苦海,不必再為心事傷神。迎著那帶著酸苦交雜味一起的曲風,無意識的在石板路上走著。低著頭,我看著自己在路上留下的足跡,那單調的,清晰的,孤獨的一行足跡。我微蹙著眉梢,陷在某種若有所待的沉思中。三月的末梢四月初,天氣仍然帶著涼意,深山的風,吹撲在人身上,是涼颼颼的。這種季節,深山總是靜悄悄的。
我眼光直望著前方,身子挺直,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我有些擔心,有些懊悔,有些煩惱,輕輕的,我伸手摸摸春兒的手背,低語著問:“也不知聽了此曲調心裡自然而然帶著份寥落的、蕭索的、酸楚的感覺,家裡永遠熱鬧喧譁,而郊外深山裡多了一些清淡寂寥。一個人要想維持樸拙純然的情意實屬很難。”說完仍然直視著前方,仍然不語。半晌走到了大佛堂前。
我抬起頭來,頓時間覺得眼前一亮,一個少女正在做了幾個崑曲身段,輕輕的、緩緩的走起步來。她渾身純白,從頭到腳,一色的素色,素色華服、素色高腰襦裙、素色腰帶、素色緞鞋,髮髻上沒有任何珠飾,只在鬢邊簪著一朵小素色海棠花。這一色的素白漢族衣飾不知怎的竟使我心中陡的一動,竟不知為何一身漢族衣飾打扮。那淨美的女子見我出乎意料站在她面前,頭垂得那樣低,面頰上竟泛上一陣紅潮,她含羞。我只能看到她那小巧秀美的鼻頭和那兩排又長又翹的長睫毛。似乎每一下細微的顫動,都輕輕地,猶如羽毛。她低低襝衽,盈盈下拜,口齒清晰的說:“小女子嶽柔叩見香玉娘娘。”
我心裡不禁又一動,嫣然靈巧笑了笑,我說:“不用多禮了,此地你我身份相同,迭矩重規,無須以宮中君臣之禮相待,姑娘。你說你的名字叫什麼?”
“我姓岳,名叫柔,南宋精忠報國英雄岳飛的嶽,溫柔的柔。”
“好名字!”我喃喃的說,打量著她:“你抬起頭來讓小女一睹風韻!”
嶽柔順從的緩緩抬起頭來,兩道如秋水般的憐惜眼光就含情脈脈直入向我同情的心底,那烏黑光亮的眸子,那樣深邃,那樣炯炯有神,又那樣雪亮,那樣晶瑩,裡面還盛滿了悽楚、哀切、與風華!這是一對似曾相識的眼睛!那種淡然沁心的眼光,那份依依不捨的神情!惻惻然,飄飄然,楚楚然,動人心魄。我費了全身之力,才能讓自己的眼光,和她的眼光分離開來。然,在她臉紅之餘我悄然注意到了她那份非凡純粹的美。雖然脂粉不施,她的面板依然細膩如雪,再加上唇不塗抹口脂而紅,眉不畫而翠麗,更顯得眉目分明。嶽柔,好一個名字,她有那份純淨閒然,也有那份清雅氣度!
妾薄命(四十六)
春雲吹散湘簾雨,夜寒孤淚燈花落
風絮飄殘淒涼曲,脈脈情微縈懷抱
我怵然地仔細端詳這貌美如花的女子,會心笑了笑一下,說道:“小女敢問姑娘是否在高歌練聲?”
嶽柔用心身臨其境似乎忘記我的到來,聽我恭敬一問有些感到意外,微微行躬身禮,滿臉含羞笑容淡淡的,輕雲一樣;揉在惆悵裡。輕柔的紗裙映在冬日明淨的藍天上,彷彿精緻的畫卷。極清脆畢恭畢敬地回話:“小女嶽柔見過香玉娘娘,回娘娘的話,小女孤身一人閒時無事,好唱個曲兒,自己唱著解乏,若在家裡有時也和傳授藝曲師尊或請來的戲子對弈,倒也悠閒自在。這日正自個兒唱到酣處解悶不曾想到香玉娘娘會前來觀望,還請娘娘恕罪。”
我凝視著那張雅緻清麗的臉龐,沉吟久之。然後,又問:“嶽柔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