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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的凡人隨意進出?自己不過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一人,從不會有天上掉餡餅的好事。如今兩位仙人願意安頓自己,就已經讓趙姜受寵若驚了。
晚餐簡陋,基本上是一口大鍋煮出來的大鍋飯。飯少水多,米是穀殼都沒剝乾淨的糠米,稀稀拉拉幾顆,山裡挖出來的根莖塊狀物成為了主食,一大塊砸在碗裡,讓人不知從哪兒下口。碗裡好歹還飄了幾顆野菜,撒了把粗鹽,味道實難恭維。主人家特意打了一隻野兔烤了,幾片烤兔肉放在盤子裡呈上來,其餘的全部給了狼小妹。
這飯,雪狼王和謠姬幾乎就沒吃,直接全部給了玄司。玄司或許是在賭氣,吃得太猛噎住了,放下碗筷直拍自己的胸脯。
“教汝莫食太快,卻不聽。”雪狼王瞪著她,語氣裡不乏調侃。
玄司聞言更是氣了,站起身來,攥著拳頭梗著脖子,一張小臉憋得通紅,瞪著雪狼王道:
“上師!俺知道上師對俺好,可俺就是不明白,何以阿姊…”她話到一半,卻被一旁的趙姜突然打斷。
“阿蠻,莫再提。”
躺在床上的趙姜拼命拉著玄司,阻止她與雪狼王頂嘴。玄司咬著牙,憤憤不平,卻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汝既如此疑惑,孤便為汝解惑。汝非凡人,吾等所去之地亦非凡地。凡人承受不起,汝若願汝姊長命百歲,便聽孤之言。”雪狼王神色一板,嚴肅說道。
玄司沒有再提要帶走趙姜的話,但是她分明用全身的力氣表達了自己不願離開這座小山村的意願。她不想和上師走了,雖然上師對她很好,但她還是想和阿姊呆在一塊兒。
這一日,玄司在後院裡盯著遠處的青山發呆,冷不丁感到後背被掃了一下,她驚了一跳,回身一看,卻發現是白狼用尾巴掃了自己。這隻白狼是上師的妹妹,說來也該是自己的師姑,可要她認一匹狼做師姑,她總覺得彆扭。因而一次也沒有和這隻狼說過話,雖然她知道這隻狼會說話。
白狼琥珀色的眼睛冷冷地看著自己,玄司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說道:
“汝看俺作甚?”
悅耳的女聲從白狼身體中發出,聲音聽起來卻怒氣十足:
“小鬼,吾家阿姊好心收汝為徒,這是多少大妖幾千年修不來的福分。汝不僅不知感恩還得寸進尺,阿姊心軟不願降罰於汝,今日吾就替阿姊好好教訓教訓汝。”
被一隻白狼訓斥,玄司憋紅了臉,嘴笨的她也不反駁,直接就撲了上去,一把抱住白狼的脖子,摔打在了一起。她天生神力,雙臂一合,猶如鐵鉗,狼小妹被她勒得眼冒金星,下意識就一口咬在她肩頭,周身散發冰寒風暴,颳得玄司面板生疼。
“住手!”一股大力打來,將打得難解難分的二者輕易盪開。
“爾等竟在此打架,成何體統!”雪狼王沉著臉,滿面怒容。謠姬站在她身後,面無表情,眼神清冷,冰藍色的眸子裡似乎看不出情緒。
玄司肩頭多了一串牙印,血淋淋的怪嚇人,狼小妹趴在地上一時間站不起來,她的脊背被她勒傷了。但是二者卻憤恨地瞪著對方,絲毫也不示弱。
“夠了!今晚玄司在屋外罰站一夜不許進屋!小妹,汝身為長輩挑唆後輩起事,罰入冰牢,好好反省!”雪狼王是真的怒了。
玄司不知道冰牢是什麼,只是看到謠姬帶著狼小妹出了村子入了山,回來之後就只有謠姬一人。玄司很怕謠姬,不敢上前問有關冰牢的事情。只是貼著門隱約聽到謠姬和上師說話,什麼“小姊也是護汝”“懲罰太嚴重了”云云。
深夜,包紮了傷口的玄司站在屋外,還在想著白日裡狼小妹對自己說的話。她心裡難受,一咬牙,抬腿向著山中跑去。在深山裡胡亂跑了一通,誤打誤撞地感受到一片冰寒之意,她下意識地循著去了,便驚訝地瞧見一泓山中潭水完全被凍結,遠遠的,就見一隻白狼被凍結在潭水之中,只留狼頭在外透氣呼吸,其餘身軀全部凍在超低溫的寒冰之中,冷得瑟瑟發抖。
她緩步走上前去,踩著冰凍的湖面靠近白狼。四下裡散發的寒氣凍得她渾身顫抖,抱著自己的手臂互相搓著取暖。白狼看起來有些奄奄一息,玄司心裡不是滋味,一來覺得是自己害她如此,二來覺得上師的懲罰手段未免太狠毒了些。
“喂,汝…可還好…”玄司蹲在白狼身前,哆嗦著問道。
白狼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俺…俺救汝出來…”
說著,她開始用拳頭去砸冰。白狼微微睜眼,眼神略顯複雜地看著她。半晌,虛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