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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控制著速度,橙色雪板慢悠悠的,好半天才在雪道上滑出一道悠長白痕。
餘曜也不敢滑太快。
他現在的身體病懨懨的,要肌肉沒肌肉,要脂肪沒脂肪,最核心的心臟還帶著毛病。
滑得太快了,心臟病發是一回事,骨科幾月遊就麻煩了。
西北某網紅雪場裡不就有個大喇叭常年吆喝,“後刃摔了廢屁股,前刃摔了廢胸,直板衝下去,廢的是命!”*
餘曜不緊不慢地滑著,時不時屈膝壓身,感應自己的重心平衡。
他滑得很專心。
耳朵裡只聽得見雪粒和板面摩擦的沙沙聲。
單腳滑了好一陣,才把助力的右腳也踩進了雪板的另一隻固定器裡,一點點地推坡往下。
等到凍白的臉頰和唇瓣都浮上了幾分血色後,就開始加速下滑。
清瘦的身影如落葉逐風,第一次嘗試就飄逸靈動地橫切過整個雪道。
很漂亮的轉彎回轉。
餘曜找回了點雪感,終於鬆一口氣。
他停在雪道盡頭休息,順手調整了一下護具位置,看上去心情很不錯。
如果換做是其他人,前不久還在大跳臺狂炫2160,轉眼間就虛弱得連推坡、放直板、落葉飄這樣的滑行基本功都要小心翼翼,十有八.九會因為心裡的巨大落差而生出難過挫敗的情緒。
但餘曜不會。
一百七十七個世界,一百七十七次的從頭再來,他那顆本來病弱敏感的心臟早就被錘鍊到無堅不摧。
如果有一套完整的心態評價打分體系,餘曜很有自信,自己的得分絕對會高到讓人嘖舌。
又滑了一小會兒,感覺到心臟突突地發出警告,餘曜就搭上雪道邊上的傳送帶,打算最後一次痛快地滑上一回。
他在腦海裡不間斷地構建著接下來的動作,連攝像機閃著正在執行中的紅光都沒留意。
攝像機那頭連的是俱樂部比賽的直播間。
雖然還只是預熱階段,但週日無聊,這會還真有不少觀眾在水彈幕。
他們一開始只是把餘曜當成是來玩的遊客,也就是看著看著才覺出不對來。
雖然但是,這小孩是不是進步得也太快了點?
才多大會功夫啊,基本的滑行動作都能完成,前後刃隨意切換不說,甚至隱隱有了自己的滑行風格。
“這悟性絕了!”
觀眾們在彈幕裡你一言我一語地點評著餘曜的滑行,都覺得還行。
但也僅限於還行。
能聽到訊息專程來線上看直播的,大多數都是各個俱樂部的教練和學員。
換句話說,誰還不是個懂行的,當然不會輕易被個才入門的小孩驚豔到。
完全不知道自己的一舉一動都被攝像頭如實記錄下來,餘曜已經站回到雪道的頂端。
雪鏡後的琥珀眸子向下看去。
不算陡,甚至可以說是自打出了新手期就再也沒滑過的低階道。
但卻是他嶄新人生的新起點。
餘曜回味著剛剛的雪感。
那些曾經一點一滴、無數次重複過的經驗與技巧也隨之浮現腦海。
他的身體很弱。
但在心理上,還是那個不上加高臺就敢挑戰2160的大跳臺奧運冠軍。
熾白的大燈照得坡道雪白無比。
就是現在!
餘曜習慣性地小跳一下,順著坡度就滑了下去。
前刃推坡。
換刃。
後刃推坡。
不錯!
板頭重新被調轉向前。
少年屈膝壓刃,以一個瀟灑靈動的落葉飄姿態再度橫切雪道,眨眼就到雪道另一側邊緣。
隨即便是——
放直板,換刃轉向!
Bravo!餘曜輕輕擊了下拳。
行雲流水的一連串標準滑行動作,將他無數次打磨過的技巧展現得淋漓盡致。
但餘曜並沒有滿足於此。
他放縱自己繼續向下滑去。
橘色的板尾掃起大片的潔白雪塵。
冷冽的空氣也被一往無前的高速身影攪動出風的形狀。
一直到少年所能承受的最大極限速度時,板上的從容身影才有了不同尋常的動作。
那是一個以腰身為軸的擰轉動作。
幅度很大,卻很優雅。
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