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第 5 章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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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秦假裝不會讀心術的我》最快更新 [aishu55.cc]
歷史書上,永遠只有王侯將相的名字。天下大旱,易子而食不過是冷冰冰的八個字,長平之戰秦趙共戰死六十五萬人,也不過是後世感慨秦趙相爭時,腦海劃過的一個數字——甚至,絕大多數人都不會知道這串數字。
可他們,現在就活生生的站在卓玖的眼前。
他們所經歷的,是不是真的?
如果連人們的鮮血和苦難都不真實,那麼,什麼才是真實?
她彷彿看到自己前世的母親,窩在商代祭祀坑的土方邊,掰下一塊三千五百年前的土塊,放到她的手裡,用手鏟繼續刮面,語氣冷靜而從容:
“你覺得什麼是真實呢?絕對真實的遺物和遺蹟就像這些文化層,沉默著等你去探求,但這卻是幾乎無望的。”
“這些冰冷都封存著千年前人們手掌的餘溫,可餘溫又消散的太快,那些消散在歷史洪流中,他人的情感、思想以及不可名狀的感念,你又如何抓得住?”
“人是感官的生物,如果只剩下了大腦,在腦內感知冷暖苦樂,生老病死,你在夢裡度過了自己的一生......”
她微笑著看著幼年的她,“那麼,你的真實不就是腦海裡的世界嗎?”
卓玖閉上眼睛,感受狂風吹散了她的髮辮,也吹的嬴政的衣袖獵獵作響。
所以,什麼才是真實?
只要太陽還有溫度,風還拂過她的髮梢,只要她還能思考,還能觸控的到,還能感到痛苦,那麼對她來說,就是真實的。
如果她無力改變現狀也就罷了,可她明明可以做到更多。
卓玖腦內千迴百轉,對於嬴政來說也不過一瞬。他剛剛聽到一個開頭,卓玖的思緒就迅速加快到他聽不清的程度了。
他似笑非笑的轉頭看了眼卓玖,然後一揮袍袖,問道,“羋姬可有甚想說的?”
卓玖定了定神,沉穩道,“玖無軍功傍身,貿然為公子屬臣,恐怕不能服眾。”
“只有這些?”
“只有這些。”
嬴政盯著眼前女童看了半晌,然後大笑了出來,繼續道,“嬌嬌可知,自己年僅九歲有餘?”
卓玖用稚嫩的小手將吹亂的頭髮攏在一起,高高的綁在腦後,看著同樣年幼的公子道,“但玖不會永遠九歲。”
‘要站在朝堂上,我必須擁有功勳。’
嬴政玩味的看著神情認真地卓玖,輕笑了一下,然後又恢復了往常的沉穩,“即使嬌嬌身無殘疾,也要到年十四時才能服兵役。”更不要說她不良於行,多少歲軍隊都不會要的。
卓玖也意識到了她好像有些太著急了。也許是久違地想起前世的母親,讓她完全忘記了自己不再是前世的青年,而只是一個九歲的小豆丁。
她也笑了出來,“為公子的少庶子,可需要考教學識?”她不能太心急。
答案當然是,不用。
自從華陽太后和夏太后將她的占卜結果告知王上後,朝中再無質疑的聲音,王上唯一的嫡子嬴政被賜了宅邸,搬出來單獨居住。宅子是先王還是安國君時所住的,內飾用具一應俱全,而卓玖作為嬴政當下唯一的屬臣,被安排在西邊的一處院落。而她的乳母葛也被送來,貼身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今日陪嬴政看了一天書簡,卓玖終於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青銅武士燭奴手臂上託著燭火,將屋內照得透亮。今早嬴政晨起練劍,而她腿腳不便,就沒有起來陪他,多睡了一會,此時並不瞌睡。
跪坐實在讓她本就受傷的腿更加難受,她乾脆的把兩腿伸直踞坐。一旁的葛看到了嚇了一跳,連忙過來勸她,“少君這是作甚,實在無禮啊。”女孩這樣坐像什麼話,連下裳都要露出來了。
雖說平日在輪椅上,少君也是如胡人一般懸腿坐在上面,但有蔽膝在,並不失禮。
可踞坐先不說有沒有教養,就是這樣的姿勢就是蔑視對方的表現,哪個貴女會如此無禮?莊周之妻,便是因為私下踞坐被休的。
“葛,我腿疼——”卓玖看著眼前,著急的快要說出楚言的乳母,連忙插話。
“少君,慎獨啊。”葛聽聞,嘆了口氣,最終還是沒說什麼,而是找來草藥細細碾碎,敷在卓玖的雙膝上。另一個侍女膝行過來,拿著玉杵,在相應的穴位上按摩。
葛一邊為她敷藥,一邊輕聲問道,“先前女君說,少君傷在骨。若是草藥巫術都無用,不如請瘍醫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