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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實在好愛他,不知道是從何時開始?蝶兒心想,一定是小時候就愛著他,否則她不會心甘情願等他這麼久,所以她不希望他又離她而去,她要和他廝守一輩子,永遠纏著他,陪在他身旁。
她愛他!衛疆只要想到這一點,就覺得很滿足──深沉的滿足。原本他娶蝶兒,只是實踐自己的承諾和傳宗接代,不打算花太多心思在妻子身上;妻子對他而言只是微不足道的人,愛不愛他也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現在,她卻佔據他愈來愈多的心思……
大門開啟的聲音打斷衛疆的思緒,他冷冽的眼神掃視大門外的胡人。
中間為首的大漢,年紀約莫四十上下,一臉鬍鬚,面容甚有威嚴,有著北方人高大的身材;一身昂貴的皮衣、裘帽,看得出是貴族之人,他就是左賢王蘭屠耆,名字取得與其本身粗獷的味道甚為相符。
他的左邊站著一個約二十歲的年輕人,濃眉大眼,氣宇非凡,看得出將來必有一番作為,他是單于最寵愛的麼子蘭撐犁。(注一)單于的右手邊站著一位妙齡少女,約十七、八歲,面板是健康的褐色,這和胡人終日在馬上賓士有關。她長得十分美豔,但眉宇之間卻流露侍寵而驕的模樣;她是單于之女蘭若鞮。(注二)三人背後跟著七位彪形大漢,個個孔武有力,身上全揹著弓箭,眼神卻是狗眼看人低的樣子;一行十人正向大廳走來。
在征戰匈奴的過程中,衛疆和左賢王並沒有正式交鋒過,因為左賢王庭的轄地在匈奴東部,南與上谷郡(今河北懷來縣一帶)相對;而衛府位於上都(陝西榆林縣一帶),與右賢王庭的轄地相對。因此,衛疆都是和右賢王交戰,而左賢王是和“長征將軍”魏博流打仗,皇上不想讓仇人相見分外眼紅,所以特意安排左賢王至衛府,而魏博流的宅邸則負責接待右賢王。
也就因為如此,衛疆的大名雖然威震塞北,但左賢王的部隊從不曾和“衛軍”交戰過,所以左賢王一行人並不是很尊重衛疆;再者漢朝是求和的一方,所以難免蔑視漢人。
蝶兒心中震了一下,暗自呻吟一聲,她看到當日在街上想擄她至大漠的匈奴漢子,老天!真是冤家路窄,沒想到他是單于的手下。她看到他也睜大眼睛,那個匈奴漢子認出她來了。
蝶兒忽略了韓伏慶,他自然認得出那名大漢,只見他上前在衛疆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衛疆的眼神立刻像把劍射向那名大漢,令那名大漢震了一下。
“有什麼不對嗎?衛將軍。”單于蘭屠耆問道,他畢竟閱歷甚深,看到衛疆殺人般的眼神掃向自己的部下。
“這倒要問問你的屬下。”衛疆冷冷地應道。
“你竟敢用這種口氣向我父王說話!”蘭若鞮盛氣凌人的說。
衛疆看向她,冷峻的眼神令他住了嘴。
蘭屠耆挑眉命令:“誰?站出來!”
那名大漠往前站了一步。
“阿布,什麼事?”蘭屠耆沉聲道。
“小的曾經在街上冒犯了這位女子。”阿布指著蝶兒道。
此話一出,衛疆的手下全都往前站一步。
“你冒犯的是我的妻子。”衛疆的聲音冷得刺骨。
“我當時並不知情。”阿布道。他是不可能在眾人面前承認錯誤的,而且他也不覺得自己有什麼錯;更何況以前打仗時,燒殺擄掠對他而言,根本是件稀鬆平常的事。
蝶兒不懂,為何事情已過了這麼多天,衛疆的脾氣依然如此暴烈?還有他那些手下,站得這麼近幹嘛?她都快被他們擠出大廳了。
蝶兒捏捏衛疆的手,示意他事情過去就毋需再追究了,何況韓伏慶也教訓過那胡人了。衛疆卻握著她的手,示意她別擔心。
“衛將軍想如何解決?”蘭撐犁挑眉道。他看著嬌美的衛夫人,難怪阿布想帶她回大漠。
一旁的衛宗沉不住氣,插話道:“他傷了嫂子的手,至少得廢了他。”
蝶兒倒抽一口氣,他們這些人怎麼這麼蠻橫?
蘭屠耆咧嘴笑笑,他倒是想見識聞名大漠的“衛軍”是如何優秀。“阿布!”
“是。”阿布應道,他也忍不住躍躍欲試;當初若不是喝醉酒,他也不會敗在韓伏慶手上。
韓伏慶不等衛疆派人,已上前跨了一大步。他當日曾說過,若再見此人必當殺之,如今雖不能殺,廢了他也甚好。
衛疆只簡單的對韓伏慶說道:“替我廢了他。”
“是!將軍。”
蝶兒不敢相信事情會演變至此,她對韓伏慶道:“雖然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