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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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尚書微微一笑,從青衣侍從雙手託著的漆盤裡,拿過一張紙,捏住了上下紙邊,湊到他眼前,“王爺,認得這是誰的筆體吧?”
牢房裡光線昏暗,石晏微皺了眉頭細細觀瞧,這一瞧不要緊,他的腦袋嗡的一聲,像炸開了一窩馬蜂。
刑部尚書拿著的是一道謀逆的密函,沒有開頭稱謂,點明寫給誰,也沒有落款標明是誰寫的,信裡沒出現任何人的名、字、官職,人稱全用“君”字代替。
但是僅是信中的內容,已足以致書信人於死地。
該信的內容大意是:書信人打算在今年元旦國主大宴群臣之際,在國主吃的飯菜裡下毒。元旦大宴,需要準備的菜品、點心種類繁多,每年這時,宮裡都要抽調若干名非御膳房內侍去御膳房幫忙,這正是他們動手腳的好時機。只要許以重金,買通一個貪心的內侍就行了。事成之後,再神不知鬼不覺地把那名內侍幹掉。
這封謀逆信沒落款是沒落款,但是從整封信的筆跡來看,這封信是石晏寫的,儘管字跡有些歪斜潦草。
“王爺,可認得這信上的筆跡?”刑部尚書不動聲色地把信放回托盤。
“這不是本王寫的!這是有人故意誣陷本王!”氣懼交併,讓石晏全身上下勻速地打起了哆嗦。
聞聽此言,刑部尚書微微一笑,“王爺真會說笑,王爺是陛下的親弟弟,試問普天之下誰敢誣陷王爺呢?”
“我為什麼要寫這樣的信?”石晏反問。話音未落,他猛然想起,在他醉酒的時候,似乎有人往他手裡塞了一支筆,然後那人口授,要他寫了一些東西,具體寫的是什麼,他記不起來了。該不會就是這封信吧?
石晏打個冷戰。如果真是這封信,那就意味著,誣陷他的人很可能就是石憲本人。是呀,如刑部尚書所言,他是國主的親弟弟,深受國主器重,普天之下,又有誰敢誣陷他?
除非,是國主本人。
難道那四名殺手真的落入他手了?真的把他供出來了?可若是那樣,直接把殺手的供詞拿到他面前,或是讓殺手跟他當面對質,何須如此大費周張?怕他不承認?可即便這封謀逆密函真是出於他手,他也一樣可以不承認,說成是別人仿寫的。
“陛下可知此事?”石晏問。
“當然,不然王爺何以在此?”刑部尚書反問。
聞言,石晏垂下眼靜默了片刻,片刻後他忽然一笑,接著便一聲接一聲地笑了開來。越笑聲越大,越笑越激烈,到了最後垂頭笑變成了仰天大笑。
他笑,刑部尚書也不攔他,只是靜靜站在他面前看他笑。待他笑得滿臉眼淚不再笑了,刑問尚書又從托盤上,拿起了那捲聖旨,展開宣讀。
聖旨大意是:今於廣平王府查出廣平王親筆謀逆密函一封,由此可知,廣平王欲行不臣之事。廣平王深受皇恩,累沐榮寵,不思報效,反而陰圖篡奪,罪無可赦。現虢奪廣平王親王之爵,廢為庶人,一併虢奪大司馬之職。
刑部尚書讀聖旨時,石晏顯得很平靜,並無激烈反應。
很明顯,一切都是有預謀的,是存心要除掉他。既如此,那麼無論他此時此刻說什麼,都是白費唇舌,白費力氣。
他不知道大哥為什麼要如此對他,是發現了他是刺殺事件的幕後真兇,還是另有原因?無論如何,他要問個明白,不能稀裡糊塗地白白被廢。
“我要見國主。”石晏盯著刑部尚書的眼睛。
刑部尚書避開他的目光,“微臣會將王爺的意願轉達給陛下,至於陛下肯不肯見王爺,那就不是微臣能夠決定的了。”
石晏目光灼灼,“你去告訴石憲,如果他不肯來見我,他日我化成厲鬼,定讓他一生一世不得安寧。”
刑部尚書沒再言語,而是對著石晏微一躬身,帶著侍從退了出去。
牢房的門,咣噹一聲又關上了。
石晏凝然直視前方,心中如火燒如炭烤。
他才二十四歲,這一生就這麼完了?謀逆的罪名扣在腦袋上,不是鬧著玩兒的。誠然他確有謀逆之心,也有謀逆之舉,說他謀逆一點不冤,但這和他被人設計誣陷是兩回事。
他不知道這次的誣陷與他前番的刺殺,與昨夜那四名殺手離奇失蹤是否有關,他不去費那個力想了。
他現在的心裡,滿滿的都是不甘。如果他是長子,他就不必耍任何心機手段,所有的好事,國主之位,以及心愛的女人,全都是他的。為什麼?為什麼他不是長子?為什麼一定要立長不立賢?他比大哥不知要強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