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部分 (第1/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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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世修像個引導官,在章慶文的斜前方,哈哈著腰,伸手把章慶文往裡引,“章公,請,請!列位,讓一讓,讓一讓,讓章公過去!”
堂下,已被豐安來學子們站了個水洩不通。聽說來人是天下聞名的章大才子,學子們禮貌地給章慶文讓出了一條窄道。章慶文沉著臉,捂著將軍肚,從這條窄道穿了過去。
堂上的列位不瞎,自然是看到章慶文到了,不待胡世修開口通報,他們已紛紛欠身起立,拱手堆笑。有說“久仰”的,有道“幸會”的。
章慶文到了堂上,一挑眉毛,也不說話,要笑不笑地對諸鄉紳微拱了拱手,然後往堂上一把紅木雕花太師椅上一坐,坐得大馬金刀,當仁不讓。見他坐下來,其他鄉紳也跟著他重新落坐。
見章慶文坐穩當了,胡世修清了清嗓子,站在堂中央,向堂下的豐安學子們大聲說:“列位,列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位是章慶文章翰林,是我們丹陽,乃至國朝的學界領袖。”說著,他回身一指章慶文,章慶文在座位上對堂下微微一點頭,權當跟堂下眾豐安學子行見面禮。
豐安學子中有人高呼,“章翰林,你可要為林教諭主持公道啊!”
“是啊,章翰林,一定要為林教諭主持公道啊!”其他學子在這頭一聲高呼的帶領下,七嘴八舌地響應著。
見此情形,林俐暗中一扯林玉容,隨即以袖遮面,嗚嗚地痛哭起來。因為事前在家裡被母親教導了一番,林玉容得了母親的暗號,又聽母親哭得高吭,她明白母親這是要她跟著一聲哭。作為一個聰明的孝女,她緊跟著林俐,扯著稚嫩的小嗓子哭了起來。
“相公,你死得好冤枉啊~~”林俐一邊哭,一邊啪啪地拍著林昌懷的壽材蓋。
“爹~爹呀~~~~”林玉容乾脆合身撲在壽材上。
她倆這一哭,堂上堂下很多人跟著紅了眼圈。
章慶文撇著八萬嘴,使勁眨了眨眼,眨掉了眼中湧起的潮意。
胡世修跟堂下的學子們介紹完章慶文,轉回身,謙卑地對章慶文一哈腰,滿臉陪笑,“林閻兩家之事,昨日,晚生已向老師言明。今日蒙老師屈尊下降,還望老師不嗇金口,為兩家調和一二。不然,兩家紛擾不休,林教諭也難安心上路。”
章慶文抬手捋了捋頦下灰白參差的鬍子,沉吟了一下,“呂家是什麼意思?”
閻家不為官,跟他不是一個檔次的,不值一提。呂家雖不是這次事件的主兇,但是也有幫兇之嫌,說白了,就是閻呂兩家是一個鼻孔出氣的。而且,呂泰鳴是個官員,雖然官階不如他昔的官階高,但好歹也算同圈裡人,一個檔次的。所以,他問呂家不問閻家。
胡世修陪笑,“呂翁主和。”
他也不知道自己哪兒說錯了,總之這句話說完,就見章慶之變了臉色,“林教諭乃是朝廷命官,閻呂兩家既可目無朝廷,恣意輕侮,那麼,依老朽之見,林家也不必在乎呂家這個舊主!老朽家中還有事情,告辭!”說完,章慶文站起身來,挑眉撇嘴地用力一拂袍袖,走了。
胡世修傻了眼,不光他傻了眼,堂上堂下包括林俐在內,全都傻了眼。胡世修本以為章慶文能為閻呂兩家說點兒好話,堂上的鄉紳們以為章慶文能來個抑揚頓挫的長篇大論,林俐吃不準章慶文會說出什麼妙語來。所以,冷不丁聽了章慶文這句妙語,再見章慶文的妙行,她反應不過來的直眨巴眼。很快,她反應過來,章慶文這是幫著林家說話呢。
從一定意義上講,呂家是林家的舊主。章慶文的意思是,林昌懷官再小,那也是朝廷認命的,也是朝廷命官,既然你們不拿“教諭”當朝廷命官,那麼,林家人也沒必要拿你呂泰鳴當舊主,沒必要給你閻呂兩家面子。言外之意,你們林家人自己看著吧,怎麼解氣怎麼來吧,我沒意見。
林俐懂了,豐安來的學子們也懂了。既然學界領袖都發話了,那還等什麼呢!抄傢伙,給林教諭報仇去吧!
“走!我們把閻家的房子給他拆了!”不知哪個學子喊了一聲。一聲過後,眾學子紛紛響應,“好,把他家房子拆了!”
胡世修慌了,連忙走下堂來,連聲勸阻,“諸位,諸位,消消氣,切勿莽撞!切勿莽撞啊諸位!”
“閃開!”豐安的學子們潮水般向公議所外湧去。
胡世修左攔右阻,無奈豐安學子太多,而他只有兩條胳膊,根本阻不過來,也阻擋不了。“這、這、這……”胡世修夾在人流中間,急得有如熱鍋上的螞蟻,團團亂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