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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眼見那家丁有些老謀深算的笑意,先生一頭霧水的皺眉,眾人大驚小怪的瞪眼,凝雲頗有些煩了。
乾脆去會會這個成旭淵,又能怎麼樣?
再次舉首,眾生殿果然是露天的。
旭朝已濃,灼灼其華。
日光如此無私擁抱的地方,竟也是神秘的地方嗎?
浮莘。
自己竟真是好奇的呢。
何時,竟是如此自由過?
凝雲莞爾,對沈凡耳語道:“先生,你且在這裡等我片刻。”
沈凡見她俏顏著喜,眼角帶著些笑意,亦不加阻攔了。
凝雲施施走到家丁身邊,溫言道:“請帶路。”
家丁在前面引著路,凝雲卻在細細品著這眾生殿中另外的奧秘。繡鞋踩在階梯上,她低頭看去,果然是山澗碧含石所成,晶瑩剔透,鳴聲悅耳。
這樣的奇石,找到一塊便是要擺起來炫耀的,成旭淵卻拿它作這任人踐踏的樓梯,也不知是不識貨還是不屑識貨。
樓梯螺旋形上升,七繞八繞凝雲便不知方向了,只覺身邊越來越是奇異。
迷離的香薰氣,又是攝人心魄的異族之香。
大概已到浮莘了吧。
仍以素瓷打底,鑲的是水藍鏤空的碧玻,點著墨綠、烏黑貓兒眼。如此一扇門便在凝雲面前出現了。
家丁稍稍欠身,退到了一邊。
門緩緩地開了,兩名女子正分立兩側,迎在面前。
一個著薔薇絳紫色的鶴穿芍藥雲紋紗,一頭深褐色秀髮,間或幾絲胭脂紅的,綰成流波繞月髻,夭桃般豔麗嫵媚的臉頰之上,自然又是如鑽紫瞳。凝雲頗看了一會兒,才發現她就是方才歌臺上的舞者,如今近看,才看清這美人的相貌氣度,果然不同尋常。
右邊一個年長些,墨綠紉紗的雁過沉綠緙絲裙,與那舞者髮色眉眼很是相像,然而一雙眼眸如湖般沉靜,溶了些嫵媚,多了些嫻雅。
這綠衣女子眼見凝雲,似乎沉默了半晌,打量的很是認真。
然而她很快便掏出了溫暖的微笑,柔聲道:“小姐有禮,我家公子就在內殿恭候。”見凝雲仍盯著那紫衣舞者,她笑道:“本該先介紹的。民女的漢名叫長孫尚瑾,”她指指舞者,“這是我妹妹長孫任芙。”
長孫任芙微微頷首,笑靨甜美,目光真摯,雖有些掩不住的叛逆傲氣,卻完全不似她姐姐的深藏不露。
彷彿感謝方才二人在“眾生”中心靈相通的一瞬對視。
並未再多言,長孫尚瑾和長孫任芙帶著凝雲穿過了似乎無盡的長廊,才又到了一扇門前。
尚瑾恭敬地將門拉開,便與任芙轉身告退了。
門甫開,內殿是圓形廳樓,宏偉壯觀,四周以窗相圍,傾約六成,更顯廣袤光芒,一方水晶棋盤置於房間中間,黑白子已整齊地回到了棋盒之中,正是方才棋戰進行的地方。
凝雲又走幾步,才看清了那個在中心窗前背手而立的人。
一陣驚悸讓她幾乎窒息了。
這背影,何其熟悉的。
那刻骨銘心的輪廓,一樣的俊逸挺拔,一樣的英氣逼人。
正是那個毓琛宮中臨窗賞月的人,那個每每與她對弈從未輸過的人,那個贏了之後又假惺惺地來哄她的人,那個輕輕攬過她纖肩在她耳邊念著“雲兒”的人。
那個她百般相怨卻無計可相忘的人啊!
怎麼會是他?
她心中一陣慌亂,向後退了幾步,有些趔趄。
面前那人聽到聲音,回過身來。
“浮莘”中一陣穿堂風過。還是盛夏呢,怎麼這樣冷的刺骨。紗衣輕輕被風掀起如雪的明肌半寸,輕柔無比,卻如傷口揭開一般痛徹骨髓。
是老天在與她過不去嗎?
凝雲顫抖了,幾乎聽的到夢破碎的聲音。
她自嘲地笑笑,心道,居然還在妄想他會來找我?千里江南,萬里河山,他自是安安穩穩地坐在那張龍椅上,做他後宮佳麗三千的堂堂帝王,哪裡少她一個?
成旭淵。
得見真面目了,原來真真是不凡。兩人對視一瞬,凝雲心道,真的與龍胤好像——白衣玉立,身長挺拔,劍眉星目,輪廓硬朗而果敢,眉宇間似乎結著與生俱來的貴氣和天賦異秉的英才。
然而又大是不同的,龍胤的氣度多是英氣睥睨,而這成旭淵眼角掛著些不與世歸的桀驁不馴,隱者氣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