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婉依輕輕在唇間咂摸著這四個字,怎麼如此熟悉呢?自己的靈術再不如長孫姐姐,對付個常人也不是問題。
方才的注視,她已透過欣妃那清淺湖潭,發現了些不為人知的秘密。
騙得一世人,騙不得我這個巫女。
她收回眼神,默默瞧瞧那兩個遠去的纖秀背影,心道,只管放心吧,若只是如此,你們是可應付的……
再一恍惚,另兩個糾纏在一起的身影闖入她眼簾。然達琳朗致的笑聲直襯的那紅衣傾顏旭日般的光豔,龍篪自是對美人來者不拒的,含笑低頭對她耳語幾句什麼,似頗享受這鬢香留唇畔的迷亂。
婉依冷笑,只是這笑,是真的冷徹心扉,自己的心扉。
她會如凝雲一般拂袖而去麼?
納蘭婉依,你能活到今日,早便是無情之人了。
入夜,毓琛宮。
這是第幾個如水涼夜了?皇宮之中,即便是華燈初上的時候,在月下對水成雙,亦只是自憐孤影,只有湖底石的默聲之賞。凝雲纖指握筆,不知何故竟仍在抖著,她心道,定是那燭影,影亂以亂心啊。
一闋長相思填就,她已淚如雨下了。
長相思?樓異
一升煙,幾升煙,高樓垂簾白骨寒。一水隔流年。
顏未散,顏已翩,塵緣不瀲枯欄遷。不曾語人間。
思緒狂,筆語亦亂。自懷孕以來,平日裡時時理智的她,情緒已易起伏的多,卻仍要勉強自己去想,他到底為何如此無情。
方才溥暢一番開導,她心裡亦明白了些。龍胤仍是護她的,如今有了欣妃,皇后與佳貴嬪之勢日盛,他國事繁忙,難免顧不到她……與她的胎兒。如今借六宮大封之名,正是給她機會扶植她信任的人,也可制衡後宮。
溥暢的心她也明白,心中那九分的痛之餘,一分的慰,正是來自溥暢。
“夏姬”除善良之外,原來也是個極聰明的人兒啊,入宮尚不到一年,後宮中的權力傾軋她也是點點滴滴瞧著的,不過是心善,不願趟這渾水罷了。
溥暢知凝雲如今已一心存情,對權力之爭並不上心,因此提出由洛妃協助,若凝雲真是無心,大可一切由洛妃主理;而若凝雲有心參與,洛妃一個守弱的人,也不會干預太多。
而她提出自己“打打下手”,是確保了凝雲陣營中始終有人瞧著整個大封,萬無一失。
龍胤即刻應允,也是想到了這一層。
龍胤……
她苦笑了,原來再如何生死與共的感情,風雲變幻仍不過轉眼彈指的工夫。
即使她終究不怪他,又如何能眼看著一個月前他的似水柔情,溫暖胸懷如今都給了旁的人,還能欣然釋懷?
心底一個希微的聲音在嘲笑自己,哪裡是“旁的人”?那是他的欣妃,他的珍兒,他第一次用情的人,他肯為了她的祭品撕扯你的人。
吹熄了燭,擦乾了淚,從此,乖乖地在毓琛宮這座監牢中做路妃娘娘吧。
想到出走之前的種種,她又是自嘲了——命啊,真真不可料,繞瞭如此一大圈,京城到蘇州,識了人,傷了人,到頭來,仍是回到原點,什麼都不曾變。
子夜了。
桃蕊著急忙慌地跑了進來,見凝雲還未睡,也不知是該寬心還是憂心,只低頭道:“主子……皇上駕到。”
凝雲一愣,反射似的起身,衣袖卻掛倒了燭臺,仍滾燙的蠟油,滴印了桌上的“長相思”。她連忙去拭,纖指卻被灼傷,猛地一縮,淚又湧出了。
聽到行行漸近的腳步聲,她默默擦乾淚,將水袖垂下,遮住紅腫的手指。
他走至她身後了,她回身,有些希望迎上的是他溫暖的懷抱,如同蘇州知府的那一次,溯機殿中的那一次。
然而她失望了。如今他觀她,已如彼岸花,不能以濃情澆灌了麼?
“你……怎麼還不睡?”龍胤輕啟薄唇。本想靜靜瞧她一會兒就走的,如今的他,還不敢來求她的原諒。
“勞皇上費心,我只是寫寫字。須臾便要睡了。”桃蕊已又點亮了燭燈,於是她清眸流盼,笑顏如花。再如何強作歡顏,素顏上的兩道淚痕仍出賣了她。為何要笑呢?如今你哭出來心裡會好些吧。龍胤欲牽她的手,她忙躲開,怕被他發現指上的灼傷。
龍胤臉色一變,修眉間便交織了心疼與不忍。
欲言又止了幾番,他終緩緩開口道:“雲兒……我只說兩句話……第一句……蘇州時我們說過的所有話,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