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溥暢聽著這孩子話,哭笑不得道:“成親是要男女雙方兩情相悅,互相扶持著過一生的。哪有誰應付誰的呢?你如此硬生生地嫁自己過去,李將軍本就不會高興,還這個趾高氣揚的樣子,以後的日子可怎麼過呢?”
“溥暢!”秀殷叫道,“你與他們一樣,不相信我會做個好妻子嗎?”
溥暢愣了。“這……”
秀殷握緊拳頭道。“我知道然達琳比我好,什麼都比我好。但我也不是一無是處。既然決定要成親,我不會迴避自己的責任。我會做個好妻子的,給你們看,”她頓了頓,下定決心似的昂起了頭,“也給他看。”
溥暢凝視秀殷許久,驚異地在她晶眸中發現了從未有過的認真與決絕,或許……晶玉閣那次衝突中,透過秀殷的不依不饒,竟有一絲情愫,她未曾察覺?善解人意如溥暢,至此似乎明白了那次事件後,她為何要鐵了心要皇上替她尋仇了。
溥暢掩口一笑,只覺寒冬中終有一絲春意盎然——並非尋仇,亦是尋情吧。
秀殷見她笑的古怪,緋紅了小臉,心知肚明似的倔強甩頭,跳將著出了延僖宮。
李拓本就對婚事無所謂,既然秀殷要嫁,他並無二話。二人的婚事馬上提上了日程。
朋月宮。
佳妃華裙曳地,邁著凌波蓮步在內殿踱著。這是珍兒復位貴妃後她的第一次來訪,亦是頭回從內部觀這朋月宮,又是幾分讚歎。
隨風叮咚的水晶簾與擺在顯位的西洋鍾,看上去似有年頭了,自然是幾年前的恩賜;而如今鳳台上的千足鑲金嵌翡翠擺件,竟是景瀾宮中也無的珍品。
朋月宮中再不是潔白一片,如今西洋味道濃了些,金胎掐絲琺琅開光式畫“仕女花鳥”圖多穆壺,顯是瀛部的一批貢品中得來的。
紫禁城中的建築,聖澤宮自是王者之風,置怡閣亦大氣壯美;若觀□中各宮殿,璧極宮安泰,景瀾宮華貴,毓琛宮柔儉,餘下的便只有朋月宮和信宜館可值一提,皆因帶了幾分西洋氣。
打量許久,珍兒終於露面了。渺渺而來,穿越著朋月宮中仍懸掛的素白綾簾,珍兒身著素織水紅雙絲誚訶子,雪紡的鴛鴦合歡,精緻淡雅。
“臣妾見過貴妃。”佳妃款款施禮,眉目中卻無發自內心的尊重。
“多日不見,貴妃娘娘較前些日子更美了。”她笑道,似乎聲聲提醒著珍兒,她曾多麼憔悴,多麼絕望。
珍兒顰眉,回想她剛剛找回記憶,卻發現龍胤已變心的痛苦日子,她不寒而慄。
“皇上對娘娘情深義重,四年過後仍無絲毫變化,真真叫人感動呢。”佳妃特意咬緊了“絲毫”二字。
“怎麼可能?”珍兒道,聲音中透著苦澀。她對他的情是真的絲毫未變,而他呢,她不想自欺欺人。
佳妃心裡頗有些幸災樂禍。珍兒甦醒後看到的第一個人,就是她最大的情敵路凝雲;她甦醒後看到的第一件事,就是路凝雲出逃,龍胤撇下一切去尋她;最最讓她心寒的是,這個路凝雲,懷上了龍胤的孩子。
“他不像從前那般愛我了。”珍兒低頭道,“愛一個人,如果不是全心全意,就是不愛。”
佳妃見她消沉,心裡不以為然。“你預備輕言放棄麼?”
“我沒有放棄,以後也不會放棄。我愛他,路凝雲也愛他,即使沒有先來後到之說,至少我可以堅信,我不會比她少愛他。”珍兒握緊拳頭。
“然而你就是爭不過她。”佳妃冷笑道。
“為什麼?”
“弼宸公主和李拓將軍的婚事前些日子鬧的沸沸揚揚,還不是靠了路妃一條錦囊妙計,適才收場?想她佔了四年專寵,難道真是獨獨以色事君?敏識聆聽,探微鏡理,皇上身邊,根本是離不開她的。”
這番贊凝雲的話竟從佳妃口中說出,比方才對珍兒施的那個禮要誠摯的多,連她自己都覺詫異。
見珍兒有些觸動,她趁熱打鐵。“不僅因為你是他的初戀,而她是他的賢內助;你有太皇太后的幫助,而她有丞相做靠山;你有真心,而她有機心,最關鍵的,還因為她有一個孩子,多半是個男孩兒。”
這話一針見血,珍兒登時蔫了。
“待那孩子出生,若是個男孩兒,別說貴妃,連你那皇后姐姐的鳳座,怕都不保了。到時,他會選誰,我瞧是明擺著的,你還看不清麼?”
一番話說的珍兒心灰意冷。“那我該怎麼辦?”
“趁皇上對你仍有意,把他抓的死死的,不要留一點機會給路凝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