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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然後鑽進修剪整齊的灌木裡消失不見。有正在給景觀樹剪枝的工人拿著大剪刀,將那些多餘的枝條一點點剪下來,樹葉嘩啦嘩啦地響,一股清新的味道在空氣裡流動。
“維薩里奧,”我說,“只要你想,我就帶你回家。”
“……”他忽而笑了,那笑裡滿是嘲弄,像久寒的冬雀在枝頭抖落羽毛。他低頭看我,半晌才道:“回哪個家?”
他是個離家太遠的人,早就找不到了回家的路。我知道他要說什麼,也知道他再也回不去,但當初的話早就說出口,現在也沒有改變的理由,所以我認真地直視他的眼睛,用他的語言說:
“回我家,我說了要帶你回去。她去過那裡,她的種子在那裡生根發芽,紅色的星火點亮黑夜,她也在那裡。我說過,我家就是你家。”
……
那時候他在想什麼呢?我到現在仍未想起母親對我說過的涅瓦河口時代的維薩里奧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她曾說過在聖彼得堡留學時期見到過的銀狼,雖然無法描摹母親記憶裡的影子,我卻能想象出那時的他必不像現在這般冷漠安靜。
他應是在那夕陽如燃燒的河畔迎著紅色旗幟奔跑的少年,被染紅的河面上金色的光點如繁星躍動,在那個滿是鋼鐵和火焰的城市裡接住日出的雪,跟他身邊的所有人一樣將印刻在心底的歌謠輕唱;他總不是那個在特拉維夫聽到舊日同胞的話語就忽然抬起頭來想要尋找什麼的人,也不是在佛羅倫薩看到令人失望的結果後將報紙燒盡的旅人,更不是在第比利斯對著陌生的旗幟久久佇立的孤單影子。
我從時間的末端窺視他的源頭,卻發現那段過往已經被他生生截斷,埋葬在誰也找不到的地方;但我想他總會想要去哪裡、回到哪裡,聽到從遙遠記憶那頭傳來的老舊汽笛聲,以及被忘在車廂裡的《罪與罰》。
瞧,我想,我知道你在哪裡。
他看我看了一會兒,說隨你怎麼想吧,等下個月就回去,這裡不適合你。
我說我是來工作的,沒打算就這麼回去,而且就算要說,這裡到底不適合誰呢?我在哪裡都一樣,因為我們到哪裡都沒有什麼不同。
“你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