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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的血噴湧而出,濺了商憫一臉。
商憫微微張嘴,震驚地抹去臉上的山魈血,看見它已經被一杆青銅色的長槍捅了個對穿,還沒死透,就被串在槍桿子上悽慘掙扎,不一會兒就沒了生息。
剩下的山魈目睹這一幕頓時作鳥獸散,夾著尾巴跑了個乾乾淨淨,去時和來時一樣快。
頃刻間,峽谷寂靜,唯餘商憫和被串在青銅槍上的山魈屍體相顧無言。
“是……誰?”
商憫心中轉過無數念頭,舉目四望,開口問道:“是誰救我?前輩可否出來一見?”
她停在原地,等待幾息,無人應答。
此人擊殺山魈,卻不對她出手,說明心懷善意。
不出聲,可能是不想讓她知道身份。
這萬丈淵下,難不成有高人隱居?
商憫走向山魈屍體,手握上了那杆青銅長槍,嘗試拔出。
怎料這青銅長槍槍頭深入地下尺餘長,她費盡九牛二虎之力,還用上了真氣,忍著發力時肋骨的劇痛,終於將長槍從山魈的屍體上拔了出來。
長槍一入手,她就被帶了個趔趄,暗道:“好重的槍!”
這武器通體金屬,並非那種槍頭用金屬、槍身用木杆的常見槍類,與商家斷龍槍法所用的槍形亦有很大區別。青銅長槍槍頭長九寸,杆長八尺,粗略摸去,足有八九十斤重……到底是多強壯的武者,才能把這麼重的槍當成隨身武器?
商憫撫摸槍身,粗糙斑駁的觸感讓她心底泛起疑惑。
青銅長槍已經被腐蝕得滿是鏽跡了,一名好的武者是不會讓自己的兵器變成這幅模樣的。
商憫來不及多想,面向巨石大聲道:“前輩的長槍遺落在這邊了,若前輩不嫌棄,晚輩這就給您送回去。”
說罷,她等待回應,然而還是無人應答。
商憫眉頭微皺道:“前輩不說話,我就當預設了。”
她又等片刻,確認巨石那邊的人沒有拒絕,於是就把青銅長槍負在身後,撕了外袍下襬用布條纏緊,抓住巨石上的藤蔓,艱難地爬了上去。
真氣消耗太多,揹著這麼重的長槍她根本沒法使用輕功,好在這巨石不算太光滑,她花了一刻鐘,終究是爬了上去。
一來到巨石頂端,商憫就下意識低頭尋覓想象中的高人的身影。
可高人沒找到,倒是找到了一尊眉目威嚴、身披戰甲的……青銅人俑!
從山魈群中救下商憫的,居然不是活人,而是一尊青銅人俑?!
商憫不可思議地看了又看,確認自己沒眼花。
穿越前博物館經常展出的青銅器之所以呈現青綠色,是因為氧化生鏽了,真正用做兵器或禮器的青銅物件,最初鑄造出來時應當是金色。
這青銅人俑通體斑駁,也不知經歷過多少歲月的侵蝕。
“前輩?”她目光下望,小心翼翼地問那具銅俑,“是前輩救我嗎?”
四周並無旁人,青銅人俑與青銅長槍外形相配,原先定是一體,是銅俑擲出長槍越過巨石洞穿了山魈,解了商憫之危。
銅俑不僅能動,而且能作戰,這如何不叫她震驚?它是有靈智,還是全憑本能?又或者,是有人在控制它?
商憫的疑問未獲得回答,銅俑不言不語,靜默佇立。
她思量片刻,穩了穩背上的青銅長槍,一步一步挪下巨石,站在了銅俑面前。
離近了她才發現,銅俑表面不光有綠色銅鏽,還有點點青苔,四肢關節似乎可以轉動,接縫處竟然還有焊接的痕跡,身上的戰甲與青銅身軀連為一體,不可卸下。
它腰間右負箭筒,弓和箭都不知所蹤,左負長劍,劍刃與劍柄一體,同樣滿是銅綠。
商憫大著膽子靠近,往箭筒裡瞄了一眼,瞥見了幾枚箭簇。箭桿通常為木質,想必已然腐蝕殆盡,是以箭筒中只剩下金屬的箭頭。
銅俑五官俱在,栩栩如生,身長七尺有餘,異常神武。
不管這銅俑有無靈智,它救了商憫是事實。
商憫垂首立在銅俑身前,取下身後的長槍,將其捧在手上雙手奉上,恭聲道:“前輩的槍,晚輩為您取回了。”
言畢,她忐忑地關注著銅俑的動靜。
“咔……”
刺耳的摩擦聲打破了寂靜。
銅俑手臂竟然緩慢抬起,關節旋轉,五指張開,慢慢伸向商憫雙手捧著的青銅長槍,然後穩穩握住,收回身側,槍頭朝上,槍尾觸地,發出“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