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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今往後,我便是大師姐了。”商憫神清氣爽,四平八穩地端坐在橫倒的梅花樁上。
她衣袖微皺,褲腿染上塵埃,但髮絲不亂神情自若,姿態頗為從容。
宋兆雪就不一樣了,他趴在地上,比試用的木質長柄刀斷作兩節,手腕直到手肘處的衣服都被真氣震成了碎屑,破破爛爛地掛在身上,腦門正中央一道的紅痕異常醒目,像是被什麼給凌空劈中了。
“願賭服輸,我宋兆雪服你。”宋兆雪揉著腦門從地上爬了起來,對商憫抱拳,“這聲大師姐,憫公主當得起,我雖年長,但武藝不及你。”
這拿得起放得下的做派令商憫又高看他一分,受了他這次行禮,隨後笑:“今後私下裡便互稱師姐弟,憫公主這稱呼就不用再說了,三師弟。”
此先二人雖有客套話讓互稱姓名,但終究是客套,直到宋兆雪被商憫打服,這聲大師姐和三師弟才讓二人關係近了一些。
聽商憫提起“三師弟”這個次序,宋兆雪不由一陣牙疼,眼神默默看向一旁風輕雲淡狀的鄭留。
誰能想到這小子顯山不漏水,贏了兵法比試,一下子把宋兆雪給比了下去,最後鄭留推演沙盤之際敗於商憫之手倒是讓宋兆雪得了些安慰。
你輸我也輸,似乎也不是那麼丟人了。
他極度不願喊此人二師兄,一味不承認未免顯得自己氣量小,但兩人有摩擦在前,他終究是沒能嚥下這口氣,再度約戰道:“這次是我輸了,改日再和你論個高低。”
“隨時奉陪,三師弟。”鄭留開口就將宋兆雪氣了個半死。
宋兆雪眉心直跳,陰陽怪氣道:“二師兄先前說自己在王宮之中不受重視,也沒去書院上過幾天學,卻不料如此深藏不露,佩服!佩服!”
這話就是在直刺鄭留心機深沉了。
鄭留也不是任人捏扁搓圓的性子,不過此時此刻既然已成同門,日後相處時日多,倒是沒必要呈口舌之利,免得他日再起禍端。
他瞥一眼宋兆雪,語氣平平道:“三師弟作為獨子,想必體會不到我作為十九公子的不易,我兄姐個個才幹出眾,我只是父王眾多子孫中的一個,若我不懂藏拙,還能活到現在嗎?”
宋兆雪聽了這話一時愣神,反覺得鄭留言語直白,沒了那彎彎繞繞,也不失坦誠,登時火消了一些,礙於面子還是冷哼一聲不再言語。
商憫將二人爭鋒看在眼中,拍拍手,面帶微笑道:“即便今日已經爭出來一個長短,可終究是達者為先,若是來日你們勝過我,我不介意開口稱你二人為師兄。”
言語之間卻是不懼挑戰極為自信,毫不擔心老大的位置落入他人之手。
說完這句話,商憫笑容收斂,微微蹙起眉,“我三人師從蘇歸大將軍,今後就是同門。眼見攻譚之勢難以阻擋,老師領軍,我三人作為弟子要隨大將軍出征,安排的職務應當是親衛或侍從。戰場瞬息萬變,刀劍無眼,誰也不能保證會不會遇到什麼危險,還是彼此
照應為好。我等出身不同,但到底同屬大燕臣民,不管之前有什麼齟齬,在某些事情的立場上是一致的。”()
這話說得漂亮,顧全了身為諸侯國後裔的義,也佔了一個理,且商憫勝過二人佔了個大師姐的名頭,也算樹立威信,不管是宋兆雪和鄭留都沒法再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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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關身家性命,二人暫且放下了往日矛盾。
宋兆雪看向商憫:“蘇大將軍……老師他似乎不怎麼親和。”
他說得很剋制,蘇歸實際上是完全不想管他們的事兒。
“都說老師性情暴戾,陰晴不定,我跟他說了幾句話,倒未曾這麼覺得,嚴厲是嚴厲了些,可又沒到暴戾的程度。”商憫皺眉苦思,“也許是當年戰場上的傳言……”
“我以前在鄭王宮倒是聽過老師的事蹟,當年伐梁,一城城主負隅頑抗抵死不降,與燕軍數度交戰,還斬落了燕軍一名大將,老師當年還是一個小將,大將身死,老師臨危受命接下大軍指揮的重擔,用兵奇襲,大破城池,血洗叛軍,此後更是勢不可擋。”鄭留道,“當年蘇歸與現今為梁王的姬桓並稱為兩位殺星。”
隨著梁國宮變塵埃落定,大公子姬桓登位梁王,蓋著燕皇御印的聖旨已經在發往梁國的路上了,姬桓這位梁王也得到了皇帝認可,無人敢言他得位不正。
宋兆雪臉色古怪了起來,“梁王當年出名可是因為他……殺降,殺了幾十萬。咱們這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