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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的妖血了,應當足以支撐您打完攻譚之戰,大人記得按時吃,為了煉製足量的藥,殿下可是從自己身上剜下了拳頭大的一塊血肉做藥引。”胡千面將丹丸遞給蘇歸時語氣有些沉,他掃過蘇歸萬年不變的臉,不自覺道,“大人,您不要辜負殿下的信任。”
“這是自然。”蘇歸輕輕搖晃藥瓶,當即倒出來一枚丹藥吞入腹中。
他腳下因躁動不安的妖力而扭曲的影子緩緩平息,變成了正常的樣子,蒼白的面龐也逐漸有了一絲血色。
蘇歸輕輕撥出一口氣,道:“戰場上的血煞之氣容易使我體內妖血發作更頻繁,這些藥,我擔心撐不了多久。”
思及蘇歸從前那次妖血發作時的殘暴表現,胡千面心底打個寒顫,不放心地囑咐道:“若藥不夠了,請務必提前傳信,我好協助殿下備藥。”
“勞煩你了。”蘇歸道。
“好歹是半個同族,您得殿下看重,用不著說什麼勞煩。”胡千面和善道。
蘇歸看他一眼,什麼也沒說,身影一晃,便融入了夜色,從攬月樓離去了,正如他來時一樣,沒有驚動任何人。
此間事了,胡千面也從攬月樓上下來了。
在攬月樓下提宮燈等候胡千面的也是一名太監打扮的人,他和胡千面一樣,都生了一副好皮相,面容白淨,就是那眼角眉梢上挑著,讓人無端聯想到了狐狸這種精明的動物。
可是他的行為卻和精明沾不上邊,因為他正提著宮燈頭一點一點地打瞌睡
() 。
“塗玉安。()”胡千面眼皮一抬,喊了一聲,那名喚塗玉安的太監一下子就被嚇醒了。
他提著燈敏捷地竄到胡千面身前,彎著腰討好道:師傅,我就睡了一小會兒。?()?[()”
“行了,走吧。”胡千面翻了個白眼,眼睛一瞄,瞥見塗玉安太監袍後面一大團毛茸茸的鼓起,頓時臉皮一抽,抬起拂塵一鞭子打了過去。
“哎呦!”塗玉安捂著屁股嗷嗷大叫,宮燈都摔落到了地上。
“尾巴要藏好,雜家……”胡千面當太監習慣了,平日裡的自稱脫口而出,感覺不對勁後才改口,“為師告訴過你多少次了?”
“是。”塗玉安苦著臉撿起宮燈,唯唯諾諾道,“師傅,我做人沒幾年,還不是很習慣……”
胡千面冷冷道:“藉口,還是你不夠謹慎。”
“是是是……”塗玉安一縮腦袋,可還是忍不住嘟囔,“可是偶爾露出來又有什麼要緊的?就算被發現了,遮掩過去就行了,再不濟還可以把那人吃了,毀屍滅跡……”
一提到吃人,塗玉安不禁口舌生津,神色頗有些垂涎欲滴,“上次吃人還是在很久之前,那味兒我都快忘了,就記得好吃了。”
胡千面再度抬起拂塵,又是一鞭子抽下去,塗玉安也不敢躲,生生捱了一鞭子,又是哎喲痛叫出聲。
“沒出息!”胡千面恨鐵不成鋼,“大事當前,容不得絲毫閃失,你若行為不謹慎惹人猜忌壞了殿下的大事,屆時我親自料理你。”
塗玉安嚇了一跳,趕緊認錯:“師傅,我都是說著玩的,我再也不敢貪吃了!從今以後我一定加倍小心。”
“你最好如此。”胡千面警告他。
塗玉安眼珠一轉,鼻子抽了抽,趕緊岔開話,“那個雜種終於走了,我聞見他身上的味兒就不舒服,人不像人,狐狸不像狐狸。到底他娘是狐狸還是他爹是狐狸呢?師傅,你知道不?”
“誰知道?”胡千面臉陰了下來,“要不是殿下倚重他……”
他冷笑一聲,不再言語。
塗玉安嬉皮笑臉道:“殿下第一倚重的,當然還是師傅您吶。”
“別貧嘴,讓你辦的事兒,你辦得怎麼樣了?”胡千面問。
塗玉安收起嬉皮笑臉的表情,“那幾個小輩我正在抓緊教,就是不怎麼聰明,還老是犯錯,不過進步是挺明顯的,現在已經知道走路不能四肢著地,吃飯要用筷子了。”
“好,你多費點心思,我們的族人還是要越多越好。”胡千面對這個進度還算滿意,“這麼快就學會用筷子吃飯,比你當初聰明一點。”
“……”塗玉安不敢反駁。
皇宮寬敞的宮牆走道下,宮燈飄忽不定,屋簷脊獸的影子被月光投到地上,留下寫意的影子,偶爾有夜鴉飛過,在宮牆上停留,發出難聽的鳴叫。
胡千面踩過那些脊獸的影子,宮燈只只映出他半邊臉。
他不像是行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