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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命填補上了,皇帝得找一個程度更重,能把譚國徹底摁死的新由頭。
比如譚楨謀反,弒父上位,獻上頭顱是為了避禍,又或者說譚楨懷恨在心,把父親的頭獻上去只是為了讓大燕暫緩出兵,實際上她自己也在調集兵馬預備開戰。
出兵的藉口總是很多,就算沒有合理的理由,還可以編造一個理由。
總之一句話,打你就打你了,還要挑日子嗎?
譚國真是命途多舛。
商憫暗自搖頭。
既然天機不可洩露,鄭留無法吐露那些還未發生的事情,那商憫還可以自己猜。
她要是猜了個八九不離十,鄭留就可以說她猜得很有道理,他也這麼覺得,要是商憫猜得不對,鄭留就可以發表別的看法,鄭留若不方便直接說是或者不是,那就由商憫遞上話頭。
如此,便可規避天機。
因為本質上這天機並非鄭留所洩露,而是商憫的推測,她只是恰好推測對了而已。
但,萬一鄭留存心誤導呢?萬一他想要利用他能預知未來的事情來欺騙她呢?
這個念頭在商憫心裡一閃而過。
在譚國的事情上,鄭留多半不會存心誤導商憫的判斷,因為這件事情幾日後便能見分曉,他誤導她是得不償失,還會因此失去商憫的信任。
可將來的事就說不準了,預知未來是鄭留的籌碼,他可以利用它得到商憫的信任,也可以利用這個能力致她於死地。
突然,商憫想到了一個絕妙的主意。
她無法知曉那狗皇帝是不是被妖控制了,那為什麼不去向鄭留求證呢?
只是姥姥姥爺的囑託猶然在耳,她不敢輕易將這件事說出口,更何況對方是不知底細不知目的的鄭留。
“師姐,聽到這個訊息我實在沒胃口,先回去了。”宋兆雪忽然起身道。
商憫道:“你去吧。”
待宋兆雪離去,鄭留對商憫笑了一下,“他心裡正打鼓呢。”
“你對他似乎還挺了解。”商憫也沒了慢慢吃飯的心情,她端起碗把白粥一飲而盡,往嘴裡塞了個包子。
“宋國勢弱,他不得不怕。”鄭留剝開一個粽子,看見裡面的蜜棗和碟子裡的蜂蜜沉默了,然後勉強吃了一口。
“味道怎麼樣?”商憫問。
鄭留猶豫地看著粽子,在觸及商憫的目光時很快說:“很好吃。”
商憫瞥了他一眼,似笑非笑:“那以後常來吃。”
“實在不必了,太麻煩師姐了。”鄭留禮貌地拒絕,接著說,“我身邊的小太監會包鹹粽子,裡面有五花肉和鹹蛋黃,師姐不嫌棄我可以叫人明日送來給你嚐嚐。”
商憫想象了一下味道,沉默了,也禮貌地說:“不用特意麻煩人做,有緣再嘗好了。”
……
宿陽城,皇宮。
譚國來使跪在大殿前的石磚上,已經跪了將近一個時辰了,他將漆黑的木盒抱在胸前,不敢鬆手,不敢放下,哪怕他雙臂酸澀,連日奔波的勞累讓他幾乎搖搖欲墜,他也不敢放鬆分毫。
因為木盒裡裝的是他們譚國國主的頭顱。
他奉譚楨之命前來,將國主的頭和譚國的請罪書一同獻給那位天下共主——大燕的皇帝。
在他即將暈倒的時候,一襲紅色的太監袍終於出現在了他面前。
胡千面低著頭和顏悅色道:“劉綏劉大人,陛下頭疾緩和不少,現下醒了,宣您進殿。”
“是,勞煩公公通傳了。”劉綏起身後一個踉蹌,站立不穩險些栽倒在地,胡千面眼疾手快地一託,這才讓劉綏站穩了。
胡千面目送劉綏緩緩跨入大殿之內,“嘭”的一聲,硃紅色的大殿門合上了,胡千面的臉上的表情迅速從慈眉善目變成了冰冷陰沉。
他一招手喚來塗玉安:“封好了?”
塗玉安點頭哈腰,“封好了,保證一丁點聲音都不會傳出去,近處的人都是我們的。”
“那就好。”胡千面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日裡的舒緩,“他們壞了殿下的大事,殿下要好好出一次氣……”
劉綏按照譚楨的吩咐,神態謙卑地步入殿內,隨後跪倒,高舉著那裝著頭顱的木盒道:“臣譚國左丞相劉綏,拜見陛下,陛下萬歲!我譚國不知獻上的朝貢禮中竟有如此邪物,致使太后娘娘病逝,譚公愧悔不已,自知罪該萬死……”
“愧悔不已……罪該萬死?”龍椅上有人在唸著這四個字。
而